第10章 Chapter10(第2/3頁)

蘭斯完全沒聽見她在說什麽,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那紅艷艷的嘴唇上。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樣嬌媚迷人呢?

不,他以前發現了,但他是個膽小鬼,不敢冒著被她痛斥一頓的風險,垂頭吻上去。

現在,他知道她的粗率和潑辣,不過是一層一敲就碎的外殼,他又敢欣賞她的美麗了。

不知不覺間,蘭斯伸手擡起了莉齊的臉頰,溫柔地擦掉了她的淚水:“好了,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一些太太也會在家裏偷喝白蘭地,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是我太小題大做了。”

莉齊頓時順勢倒在他的懷裏——她正好詞窮了,這傻子再不接話,她就編不下去了。

她希望接下來他能主動一些,最好能直接吻住她,別再讓她硬著頭皮扯謊了。

蘭斯的確很想吻她。

他生平第一次這樣強烈地想要親吻一個人,還是他被迫娶的妻子,這種感覺真奇妙。

在巴黎,男人往往更愛情婦而不是妻子,妻子也不會妒忌那些情婦,反而會接見她們,跟她們成為同盟軍,因為丈夫有情婦時,會更加慷慨地滿足她的需求。⑵

他卻對自己的妻子,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愛情的悸動。

蘭斯凝視著莉齊的面龐,只恨自己為什麽沒早點兒發現她的魅力。

莉齊見他快要吻上來了,立刻閉上雙眼,眼睫毛輕顫著,做出接吻的姿態。

一般來說,她這樣做,不到三秒鐘,就能得到一枚熱吻。蘭斯卻後退一步,遲遲沒有吻上來。

他這樣拖拉,那種想給他一耳刮子的沖動又冒出了頭。

莉齊深深吸氣,悄悄睜開一只眼,想看他在搞什麽鬼,就見他已經暈倒在地。

莉齊吃了一驚,連忙蹲下來,去試探他的呼吸。還好,他還活著。她放松下來的同時,又納悶不已,他怎麽在這種關鍵時刻暈了?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冰冷、兇狠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嚇得她往後一縮,後腦勺差點撞到走廊的欄杆。

“德·夏洛萊太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說的是希望你和伯爵先生離婚,而不是和他冰釋前嫌,感情更上一層樓。你要是再陽奉陰違,就自己去找你那可憐的父親吧。”

莉齊實在受夠了他這神出鬼沒的出場方式。

但想到不用蠱惑蘭斯,她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等我找到爸爸,”她暗暗詛咒,“我就讓你們兩個都見鬼去!”

她心裏罵得痛快,面上卻驚慌失措:“我知道了……但他畢竟是我的丈夫……你總得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跟他告別……”

“條件裏沒有告別。”

“好吧。”她怯怯地說,拿出手絹捂住眼睛,不太確定地想,她現在是哭出來呢,還是故作堅強,亦或是讓那個幽靈出來幫忙,把蘭斯擡到床上去,她一個人可擡不動。

“那個……我可以問問,你是怎麽讓他暈倒的嗎?”這話一出,她感到氣氛驟然緊張了不少,連忙辯解道,“噢,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這對他身體有沒有傷害——”

要是有傷害,她就叫醫生過來看看,拖成大病了就不好了,畢竟都是她出錢治病。

那個人卻再一次誤會了她的意思,聲音森冷地答道:“放心,夫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催眠手段,不會傷害伯爵先生的身體。”

“原來你會催眠,”她心想,“那你幹嗎不直接催眠蘭斯和我離婚呢,這樣我就不用絞盡腦汁騙他了。”

當然,這話她只是在心裏想想,沒敢說出口。

她隱隱預感到,今後的生活將被這個幽靈攪得天翻地覆,可她居然一點兒也不反感,甚至有些期待。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期待,可能因為早已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生活。

怪不得一些三流小說裏,大家閨秀總是傾心於亡命徒。

即使知道亡命徒是危險的、冷漠的,心臟早已被罪的毒液滲透,身體裏流動著敗壞的血,卻還是會被他們身上那種自由的、野性的、無所顧忌的氣質所吸引。

想想以後,這個人可能會一直在黑暗中注視她,有人冒犯她,他就懲治那個人,她和蘭斯稍微親近一些,他就突然出現,嚇她一跳——就像養了一條躁動不安的蛇,即使知道它不會朝你射出毒液,卻還是會莫名蟄你一下——多刺激,多帶勁兒呀。

不過,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他立馬下地獄見真鬼去。

作者有話說:

這章還是隨機掉落50個紅包=3=

注釋⑴:請注意此情節的時代局限性,具體段落就不放了,有參考[英]彼得·阿克羅伊德著:《倫敦傳》;[奧地利]斯·茨威格著:《斷頭王後》;[美]瑪格麗特·米切爾著:《飄》;[英]理查德·埃文斯《企鵝歐洲史:競逐權力1815-1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