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林小金打完了一把遊戲, 發現電話還沒掛,他“喂”了聲。

手機裏立刻就響起奚水的回應,“這個好難弄。”

“哪個好難弄?”林小金好奇死了, 開始後悔為什麽一開始不和奚水打視頻。

奚水彎著腰, 雙手搗鼓著那兩個圓環,扣得很費勁,襪筒最上方吊著的圓環是扣著內褲胯骨那個位置下墜的圓環,“這個穿了和沒穿一樣。”

“那肯定啊!”林小金不知道是奚水太單純實誠還是周澤期太狗。

他開始穿衣服, 寬度很窄的“小背心”, 下方墜著一排纖細輕盈的銀鏈子, 像是一面會晃動的璀璨的簾子,長度到肚臍上方。

“我還是有一點點腹肌和胸肌的。”奚水很認真地說道。

“沒用,”林小金在電話那頭說,“你對象是周閻王, 你那點肌肉在那裏完全不夠看。”

“又不是誰肌肉多誰就厲害。”奚水一邊小聲反駁林小金, 一邊低頭把鈴鐺扣上。

林小金聽見了響。

他好奇得抓心撓肝。

“你等會給我拍張照片!我好想看,怎麽還有鈴鐺?墨鏡?”

“不要,只給周澤期看,”奚水說,“不是墨鏡。”

戴上貓耳朵, 奚水擡起頭, 看見鏡子裏面的自己, 臉頓時燙得像被火苗在一旁烘烤一樣, 拿在手裏只看時覺得還好。

“我掛了哦。”奚水對林小金說道。

“你把我當工具人!!!”林小金的忿忿不平沒能完全幹嚎出來,奚水匆匆忙忙說了聲抱歉哦, 就把電話掛了, 他手忙腳亂的, 身上鈴鐺和銀鏈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令人面紅耳赤。

只剩下貓尾巴和貓貓手套,貓貓手套是白色的,但掌心是五個粉色像梅花似的色塊,長度到手肘下兩公分,奚水把手套戴上就沒法拿東西了,那個珍珠也不知道是什麽,尾巴怎麽弄啊?奚水發現自己還是有很多不會不了解的東西,以後要多多學習才對。

周澤期靠在洗手間門口旁邊的墻壁上,低頭刷著手機。

心不在焉。

身旁的門被輕輕擰開,奚水出現在他視野裏,周澤期愣了愣,腦子裏“轟”地一聲。

小貓捧著一堆不會弄的東西,紅著臉,“這些要怎麽辦?”

“嗯……哪個不會?”周澤期走到奚水跟前,垂眼,低聲問他。

奚水跳了這麽多年的芭蕾,隨便什麽套在他身上,都好看,他站在走廊的吸頂燈下,也像站在舞台明亮的水晶燈下。

“這個,耳夾嗎?”奚水拿著一枚帶金屬夾的珍珠往耳垂上夾,“好奇怪哦。”

周澤期眼神晦暗,他一言不發地從奚水手裏將“耳夾”拿走,順勢往下,“是這裏。”

奚水站在冰涼的地磚上,眼睫顫得像受到驚嚇的蝴蝶羽翅。

剩下的不用奚水再問,周澤期從他手心裏將尾巴抽走,走進了浴室,奚水緊張地在走廊裏站了會兒,等到了周澤期回來,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著那尾巴開端的兩個金屬小球上被抹上了油油亮亮的東西。

“去臥室。”周澤期攬住奚水,把人往臥室拖。

奚水看著還沒開燈的黑漆漆的臥室,心裏發緊,他幾乎是被半拖半抱進臥室的。

-

奚水哭得嗓子都嘶啞了,埋在枕頭上哭。

“我討厭尾巴,嗚嗚嗚嗚。”

周澤期把人洗幹凈,擦幹凈,清清爽爽地塞進了被子裏,奚水除了說話的力氣,手都擡不起來了,他有氣無力地說:“下次你過生日,我還是給你買衣服什麽的吧。”

京舞的大佬奚水頭一回認輸,“我吃不消這個。”

周澤期把人抱住,笑出聲,“你不是不喜歡別人說你弱嗎?”

奚水沉默了許久,然後甕聲甕氣說道:“量力而行,我已經盡力了。”

奚水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幸好是周日。

他渾身還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翻個身,發現周澤期居然沒在,但奚水也不想下床去找他,他躺在床上叫了聲周澤期。

沒人回答。

難道是背著他在偷偷學習!

奚水猛然從被窩裏鉆出來,對上了被子上一雙又圓又亮的黑眼睛。

一只漂亮的白色獅子貓,看著還不太大,但毛被養護得很好,看起來又長又柔軟,它趴在被子上,一點都不怕生人,耳朵尖抖了抖。

奚水慢慢挪過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頭,“你是哪兒來的?”

他想起來,自己之前和周澤期說想養一只白色的貓咪,周澤期說周澤智同學的貓生了一窩小崽子,可以抱來一只,只不過之後一直沒再提,奚水也忘了,他以為周澤期也只是隨口說說。

原來他一直記著啊!

門外傳來腳步聲,周澤期推門進來,“醒了?”

“這個貓……”

“嗯,周澤智上午送來的,疫苗已經打了兩針,都檢查過了,沒什麽毛病,是一只小公貓,”周澤期走到床邊坐下,“名字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