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3頁)

“……”

這是今晚奚水第一次主動開口和他們說話。

一開口,就是一個炸彈丟下來。

周澤期捏起面前的一次性杯子,把冰水一飲而盡,拽著奚水站起來,“先走了,翅膀你把單買了,明天找我報。”

吳豐翼應了聲“哎”。

奚水稀裏糊塗地被抓著站起來,“鴨爪鴨爪。”

周澤期從盤子裏拎了一只鴨爪就塞進他手裏。

“……”

看著周澤期帶奚水走得如此灑脫利落,劉文斯傻眼了,“我說錯話了?”

吳豐翼搖搖頭,“no,你只是提醒了老周而已。”

“……”

-

奚水慢吞吞走在周澤期旁邊,晚上的風帶著微微的熱度,把奚水本來就被酒精沖得不太清醒的腦子吹得更暈了。

但勉強,還能好好走路。

“就這麽走,會不會不禮貌?”奚水一邊啃著鴨爪,一邊問道。

“我們不講那些,”周澤期用手背碰了一下奚水的臉,燙得驚人,“你酒量好差。”

只有“差”這個字在奚水耳朵裏被放大了分貝。

他是不能接受別人說他差的。

“我會努力練好的。”奚水說。

“……”

“練好了,然後呢?”周澤期問他。

奚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是差勁的人。

“期期,我想吃冰淇淋。”奚水站在路上不肯走了,他眼睛看著小吃街一個小推車上邊的甜筒。

周澤期從他手裏把鴨爪拿走,又從褲兜裏掏出紙巾把他自己的爪子擦幹凈,“站著別動。”

奚水本來也就沒打算動。

他一直等到周澤期把海鹽味道的冰淇淋塞進自己手裏,才低頭,咬了一大口,“走吧。”

-

磨磨蹭蹭半個小時,兩人才到家。

站在門口,奚水轉了半圈,背對著周澤期,“鑰匙在書包裏。”

他的意思是讓周澤期幫他把門開一下。

周澤期攔腰直接把人帶進了自己家裏,奚水喝了酒,慢慢走還不覺得特別暈,被這麽抱著走了一路,他簡直想吐。

“哇。”

周澤期趕緊把人放在沙發上,給他腳邊放了垃圾桶,“想吐?”

他問完,擡起頭,發現奚水很認真地在啃那個冰淇淋最下邊的脆皮蛋筒。

“哢嚓哢嚓”

不說話時,奚水眯著眼睛笑,彎彎的桃花眼令他看起來像一只小狐狸。

周澤期蹲在奚水跟前,深呼吸了一口氣,等他一點一點把蛋筒啃完,才撲上去吻他,奚水滿嘴的酒氣,不過不難聞。

本就昏昏沉沉的腦子在氧氣被掠奪殆盡後,更加暈乎,在周澤期準備放開他時,他拉住周澤期的衣袖,“還要親。”他其實已經被親得很難受,但抵不過自己心底的需求。

周澤期一下一下地親著他,低聲說:“我幫你洗澡?”

“不要。”奚水拒絕得很幹脆。

他拍拍手上沾到的蛋筒碎屑,撐著周澤期肩膀站起來,“我自己可以的。”

奚水說自己可以就是可以。

只是速度比較慢。

怕他摔倒,周澤期一直守在浴室門口,守了半個小時。

等奚水將門從內一把拉開,滿室的霧氣洶湧而出,連出來的人都看不清。

奚水捂著額頭,“我在裏面吐了,不過我是吐在垃圾桶裏的。”沒有把地板弄臟。

“我先去睡了。”

他兀自走進臥室,把自己摔在床上,裹著被子轉了一圈,冷氣的風吹得他很舒服,他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忘得一幹二凈,獨留周澤期尷尬地杵在浴室門口。

不僅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也忘了自己犯的錯。

周澤期看著臥室的方向,看了很久,轉身進了浴室。

-

奚水的生物鐘讓他在早上六點就醒了,但想到今天周六,他已經很久沒休息了,早功就,稍稍停一次,他晚上會補回來的,便又沉沉睡去。

再醒來,太陽高高掛在空中,遮光性極好的窗簾幾乎將全部光線盡數遮擋,獨留幾縷從沒拉緊的縫隙中穿透,落在地板上。

奚水看著那縷陽光,盯了半天,突然猛地坐起來。

這不是他家的地板。

再看床。

也不是他的床!

他昨晚喝了酒,所以他現在是在周澤期家裏。

周澤期呢?

奚水看向身旁,不像是有人睡過的痕跡。

那他和周澤期昨晚,什麽也沒做?他答應周澤期的事情,沒做到?

奚水心臟狂跳,他躡手躡腳爬下床,赤著腳摸到客廳,轉了一圈,才發現周澤期睡的是沙發。

“周澤期…”

“周澤期…”

奚水蹲在沙發旁邊,小聲叫他。

周澤期早就醒了,他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了奚水一會兒,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奚水。

奚水站起來,彎下腰,趴在周澤期身上,“我昨晚睡著了,我給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