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廢棄的倉庫是如烈焰般白日下的一座孤島。

內裏悶熱, 磚墻都是熱的。

奚水笨拙的回應在周澤期的攻勢下簡直可以忽略,汗水順著奚水下頜, 沿著脖頸……周澤期偏頭, 輕咬著奚水濕淋淋的脖頸,彼此的呼吸繾綣、滾燙,連成灼人的巖漿。

奚水幾乎融化在了周澤期的懷裏。

他在周澤期的懷中小口的喘著氣, 太熱了。

周澤期燙人的手掌沿著奚水的汗津津的後背往上, 在背溝裏漫不經心地上下摩挲。

奚水休息夠了,他舔了舔嘴唇,小聲說:“如果我和你一樣,我就不會沒有朋友了。”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讓周澤期動作微頓。

大智若愚說的大概就是奚水。

舞台上他有多多變, 多豐富,舞台下他就有多純粹。

那些人……對他,就像,追星一樣,因為奚水的距離感,因為他在舞台上高不可攀的樣子。

奚水的受歡迎和周澤期的受歡迎是不一樣的。

“我在上大學之前, 還在舞蹈附中時, ”奚水垂著眼,臉頰還有尚未褪去的紅,“有過朋友,他主動說想認識我,但還不到一個星期, 他說, 他還是想和我保持一些距離。”

因為奚水舞台上與生活中給人的反差太大了。

周澤期嗤笑一聲, “他們以為你是不吃不喝的美術館標本。”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唔, 可能吧。”奚水擡起眸子,盯著周澤期,“你,你再親我一會兒。”他主動邀請。

“那我抱著你,手酸。”周澤期把人往上擡了擡,

奚水摟著周澤期的脖子,“那你別浪費時間了,快點。”

周澤期笑著吻下去,反正是奚水主動,周澤期發狠地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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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看買了一箱雪糕過來,給球場裏的每個人分了一支。

吳豐翼蹲在地上,撕開一根冰棍塞進嘴裏,他眯著眼睛,朝倉庫的方向看去,“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會不會打起來?”

丁河:“你是指哪種打架?我們打架也分好多種的,有你一拳我一拳的打法,還有進進出出的打法?吳哥,你覺得是哪種?”

吳豐翼哽住了。

他秒懂。

確實,他無法想象周澤期把散打的拳頭揮在奚水那張漂亮臉蛋上,那就只能後者,進進出出的打法了,這招式,不錯。

“那老周今天還能來打球不?”張看懵懂道。

“打個屁,還打球呢。”

京大所有綠植都在這場烈日下變得蔫了吧唧的,槐花成串蔫兒,香味都帶著一絲燒灼人的火氣。

林小金已經回宿舍,奚水被周澤期帶回了家。

奚水也不知道周澤期還有沒有在生氣。

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但他不笑。

奚水不懂他。

站在家門口,周澤期打開了自家的門,瞥了眼,奚水站在自己旁邊,眼巴巴的。

“怎麽,沒帶鑰匙?”

奚水:“……“

周澤期擋在門口,“回家去啊。”

“想來我家?”

奚水輕輕點了點頭。

“不是,奚水,”周澤期傾身,“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哄啊?”

奚水揪著挎包的帶子,“是……是的。”

周澤期笑了聲,揚手一把就把奚水撈進了自己屋裏。

奚水腳下被絆了一下,還沒站穩,又被丟在了沙發上,他驚惶地坐起來,周澤期就已經撲了過來,死死壓住他。

奚水很主動,立馬把眼睛閉上了。

周澤期沒忍住,埋在他頸窩裏笑出聲。

屋內的冷氣整日開著。

落地窗旁的櫃子上的那束梔子花的花瓣已經在發黃枯萎,但屋內還存在淡淡的梔子香氣。

周澤期發狠地將奚水擁入懷中,抱得奚水有點痛,快被揉碎了。

“那我舞伴找你吧。”奚水摸著周澤期的頭發,發質比自己的要硬。

周澤期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奚水的側臉,“我要是不會呢?”

“那你要不要學?”

“你教我?”

“你要不要學嘛~”

見奚水要開始急了,周澤期點頭,不過沒過幾秒,他皺了下眉,“可是你們京舞不是很排外嗎?”

“哪有排外?”

“你們京體難道不排外?”

“去年你們京體的人論壇裏說我們京舞的人都是排骨精……”

“那你們京舞的人說我們四肢發達。”

“你們說我們愛整容。”

“你們說我們野蠻人。”

奚水伸手去掐周澤期的臉,“啊!”

周澤期拿下奚水的手,親著他的指尖,“華爾茲我會,只是你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我。”

“以前的賬我不和你算,一筆勾銷,從現在開始,”周澤期眸光護人,定定地看著奚水,緩緩勾起嘴角,“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幹死你。”

奚水呼吸微頓,他想了一下,才品出周澤期語氣裏的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