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奚水在這方面像剛破殼沒幾天的小天鵝, 羽翼還未豐滿,笨拙,卻又對一切未知的事物滿懷好奇。

周澤期把人抵在角落, 與他額頭抵著額頭。

“三分鐘?”

奚水睜著濕漉漉的眼, “嗯?”

見奚水不懂, 周澤期就不打算再說,他把手送到奚水嘴角, “舔, 還是擦,自己選?”

奚水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澤期一眼。

睫毛顫得像受了驚的蝴蝶。

他伸出舌尖, 輕輕舔了一下周澤期的指尖, 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還是擦吧。”

周澤期:“……”

奚水將手臂探出去拿紙巾, 剛碰到紙巾外層的包裝, 還沒抓住, 就又被周澤期一把按下去,狠狠吻住。

外頭的人,在奚水和周澤期離開之後, 玩遊戲玩得索然無味。

孟科文把玩遊戲用的木棍惡狠狠地在膝蓋上掰斷, 然後丟在小桌板上,“看,我掰的是老周!”

吳豐翼往嘴裏倒著礦泉水,“憐愛奚水一秒鐘。”

張看點了眉心與兩邊肩膀各一次, 然後神態虔誠道:“阿門。”

他們都知道,周澤期是一個異常隨性又自我的人, 這種性格恰恰在在乎的事情上會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會把自己喜歡的事物往死裏愛。

哪怕他已經放棄了體育, 但為了氣他爸,他能從經管又轉到體院,在九成九的人眼中,周澤期這種人,像是長了一身反骨,做事不顧後果,隨心所欲。

吳豐翼和他玩了好多年了,沒見他喜歡過誰。

不管男的或者女的,溫柔的還是高冷的,性感或者嫵媚的,不吃不吃,老周都不吃他們那一套,還煩得要死。

可奚水,他有什麽特別的呢?特別到老周像見到肉骨頭的一條餓瘋了的狼狗一樣沖上去。

是特別的吧,特別純。

吳豐翼就沒見過內外反差能這麽大的人。

明明長得像只高冷的小狐狸、小天鵝,但卻單純得要命。

“想什麽呢?”丁河問一直發呆的吳豐翼。

吳豐翼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我在想,老周咋還不出來?”

孟科文嘿嘿嘿笑了幾聲。

他和林小金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嘿嘿嘿。

“……”

過了半個小時以後,周澤期先出來了,他撩起帳篷的簾子,神色懶倦,臉上寫滿了饜足。

坐下時,吳豐翼靠過來,“老周,來根華子不?”

“滾。”

林小金問:“小溪呢?”

周澤期開了灌啤酒,“他說等流星雨來了他再出來。”

林小金點點頭,過了幾秒鐘,他爬起來,“我去看看他。”

林小金走了之後,十幾個人立馬紮堆開始嘰嘰喳喳。

首先被嘰喳到的是吳豐翼。

孟科文推了他一下,“你和林小金看對眼了?”

吳豐翼:“沒,看他挺好玩的。”

“不是吧。”

吳豐翼也懶得瞞著自己人,他撥了撥衣領,緩緩吐息,“他媽的,你不是說他喜歡我嗎?我今天下午暗示了他一下,你知道他怎麽說的嗎?”

“我……我不喜歡沙雕1。”

“家人們家人們,就說栓q不栓q吧?”

丁河在旁邊幽幽說道:“你先把你這一口網絡流行語給戒了吧。”

吳豐翼:“哪有流行語?我真的會謝。”

不怪林小金看走眼,吳豐翼看外表是邪魅狂狷的類型。

孟科文懶得搭理他了,他扭頭去看周澤期,“奚水沒事兒吧?”

周澤期挑眉,“你這什麽表情?我能把他吃了不成?”

孟科文揪著草坪上的草,“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比吃還過分。”

周澤期輕笑一聲,不接孟科文的話。

難道他還要和他們分享自己是怎麽欺負奚水的嗎?不可能的,就嫉妒去吧。

-

林小金走進帳篷裏。

“小溪?”

他叫了聲,沒人應,但是地上一團毯子動了幾下,奚水從裏頭鉆出來,一臉驚愕,“你怎麽來啦?”

奚水換了件衣服,他自己沒帶,但周澤期他媽在他車上放了好幾套幹凈衣服,周澤期就拿了自己的一件襯衫讓奚水穿上。

襯衫有些大了,扣子沒來得及全部扣上,露出一小片白皙瑩潤的肩。

林小金把簾子放下來。

轉身坐到了奚水旁邊,伸手扒拉著奚水看了看。

“他玩弄……不對,他欺負你了?”

頭發也亂糟糟的,臉上還有牙印,脖子側面好幾個吻痕,不重,淺淺的粉色,林小金覺得周澤期一定是做了功課的,否則按照他那牙口和力道,鐵定不能是這麽淺淡的粉色。

脖子上不能親得太重,容易造成一些出乎意料的意外。

但肩膀那塊的吻痕,就很重了。

奚水從薄毯裏爬出來,穿好褲子,“我有點沒力氣。”

他很坦誠。

林小金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奚水,發現他連小腿上都有印記,周閻王太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