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澤期以為奚水會是很內斂,不太擅於表達的性格。

實際完全相反,奚水是周澤期所見過的人當中,最直接、最坦率的,沒有之一。

而且,奚水很熱衷於接吻。

奚水刷了牙出來,擦幹手上的水珠,站到周澤期面前,低下頭看著周澤期,“我好了。”

周澤期被逗笑,“然後呢?”

“你可以親我了。”奚水說。

周澤期將奚水輕輕拽得近了些,“你在五分鐘之前說,你要親我,你忘了?”

“沒忘,但我不會。”奚水清楚自己只有幾斤幾兩,他覺得和周澤期接吻很開心,周澤期會就行了。

“這樣吧,”奚水微微皺眉,“等親完了,我跳舞給你看,跳胡桃夾子。”

“好。”

周澤期將人抓到腿上。

奚水被嚇了一跳,立馬要掙紮跑走,被周澤期按住,奚水受驚了,表情管理變得很糟糕,他驚慌失措地看著周澤期,“你一定要這樣嗎?”

“……”

舞者並不都很瘦弱,芭蕾舞對舞者的身材比例要求尤其的高,奚水已經很瘦,腰在周澤期手中,不堪一握,但很結實,腰上肌肉線條在手中有很明顯的線條。

“你摸什麽?”奚水覺得周澤期的體溫比他自己的體溫要高,而且,好像越來越高。

周澤期湊近奚水耳廓,垂下眼簾,側邊看去,奚水兩條鎖骨宛如兩小片慫起的山巒,他說了一句什麽。

奚水猛地扭頭,兩眼寫滿了得意,“當然啦,我身材當然好啦。”

等他說完,才注意到周澤期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

彼此的呼吸莫名在此刻開始不斷升高溫度。

奚水很主動地湊過去,貼著周澤期的唇舔了一下。

周澤期笑了聲,咬著奚水唇角迫使他張開嘴。

從舌,到齒面,到舌下,甚至咽喉的入口處,都被周澤期挨個掃蕩了一遍,奚水有些呼吸不暢,余下的少量空氣也在飛速減少,他捶了幾下周澤期的肩膀。

周澤期慢慢退開,拉開距離,與奚水額頭抵著額頭,男生眸光一片暗色,目不轉睛地看著奚水。

奚水擡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我要休息一下。”

他微張著嘴,小口呼吸著,是真的在休息。

“我休息好了,繼續吧。”奚水聲音微微沙啞。

親到最後,奚水襯衫的扣子散了兩顆,他揪著衣領,從周澤期腿上站到地上,“好……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奚水在心裏粗略計算過,這次大概有十分鐘,60卡,血賺,瘦死!

“我去換衣服,跳舞給你看。”奚水不敢看中周澤期的眼神,他覺得周澤期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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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水從衣櫃裏翻出自己高中參加比賽時媽媽給自己找人定制的Platter Tutu:裙身從腰部開始向外延展,腰身束緊,後背用珍珠扣固定,左胸有一大團白色羽毛,而裙身,在薄紗和布料的層與層之間嵌入一條箍形成平面,形狀扁平,像白色圓盤。

這是女舞者的裙子。

奚水也會跳,他跳過反串。

加上他骨骼並不粗礦,眉眼精致,稍一裝飾,與舞劇中要求的角色形象並沒有什麽違和感。

周澤期悄無聲息站在臥室門口。

奚水正彎腰立著腳尖在穿足尖鞋,察覺到周澤期來了,他擡頭,羞澀一笑,“我什麽都能跳。”

練功房面積不大,加上時間不夠。

奚水把音樂翻出來,把周澤期按在椅子上坐下,“你看,不要發出聲音。”

“也不用鼓掌。”

胡桃夾子是一部完整的芭蕾舞劇,奚水挑了比較經典一幕中的片段——糖果仙子舞曲,就算沒看過,大多數人對這舞曲的節律也是耳熟的,是鋼片琴,酷似八音盒。

奚水聽著前奏,站在周澤期旁邊,他白色裙擺撐開,時不時會撞到周澤期的肩,周澤期剛想擡頭去看他,奚水就跳了出去。

他站在周澤期對面,周澤期是他唯一的觀眾,所以他先對自己的觀眾行了個優雅靈動的禮。

奚水的眼神從周澤期的臉上挪開,步入角色中。

他揚起雙手,手腕放軟,指尖點著空氣往上升,眼睛亮晶晶的,表情靈動又可愛。

奚水手臂纖長,雙腿筆直,展開時極為漂亮養眼,就算是不常穿足尖鞋,他的軸心也穩得可怕,腳下動作幹凈利落,每一下都踩在了舞曲的節拍上,動作俏皮又優雅。

周澤期不懂舞蹈。

但他能通過奚水的動作感受到他的表達。

他也知道,奚水喜歡跳舞,喜歡芭蕾。

整個片段不到四分鐘,周澤期覺得時光飛逝。

奚水提醒周澤期,“我謝幕啦。”

他擡手,左腿後撤,微微屈膝到右腿後,行了一個漂亮的謝幕禮。

“怎麽樣?”奚水奔到周澤期面前,眼巴巴地問道。

他有在認真對待每一次跳舞,額頭和鬢角都是汗水,眉飛色舞的樣子感覺快要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