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喬憨憨追妻記(九)我醋我自己◎

喬晉淵醒來的時候,窗外朦朧的天光透過淺色薄紗窗簾照射進來,窗簾上星星點點的花朵透著光,煞是好看。

他把目光從窗戶收回,下意識伸手往身邊摸去,同時問道:“余殊,幾點了?”

身旁沒人,床單是冷的,而他也驀然回過神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他是神經病嗎?大清早的就幻想跟余殊同床共枕?

簡直是褻瀆佳人。

他自我反省了一會兒,這才開始回想昨晚的事。大部分記憶都模糊了,只記得自己喝多了,上了余殊的車。那自己現在是在哪裏?他又看了眼窗簾,窗簾已經有些舊了,花色卻隱約眼熟,這也是他剛醒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陌生地方的原因。

他下了床,準備出去看看,目光掃過床頭櫃的一個相框。上面是一張全家福,父母和小女兒,那女孩兒只有十一二歲,但已經是個美人胚子,那是小時候的余殊,那麽這裏應該是余殊的家。

他苦笑了一下。醫生說他的神經系統受過嚴重損傷,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也會錯把一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當作自己的記憶,他應該是對余殊幻想太多,所以才會有錯誤的反應。

惆悵地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把門打開了。外面是客廳,此時有客人,余殊正在跟客人說著話。這房子不大,所以他們說話的聲音能聽清楚。

一個男人一直在跟余殊道歉,說由於他們的工作疏忽,給余小姐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會給予一定的賠償,並且日後一定會加強安保,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雲雲。

喬晉淵凝眉深思,安保?

他腦子裏驀然出現一幅畫面。那時他在余殊的車上睜開眼睛,發現駕駛座沒人,條件反射有點慌,便下車去找。結果發現余殊被人欺負,他心頭火起,想也沒想就拿起車載滅火器去砸人。

然後,然後他就想不起來了。

一些零碎的畫面在腦海裏不斷閃爍,但是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越想越是頭疼,他捧著腦袋靠在了門框上,試圖緩解那眩暈的感覺。

那邊余殊送客出門,回頭的時候看到他,頓了下,跟著笑起來,跟他說了句什麽。

但是他聽不清,腦子裏嗡嗡嗡的,就像有很多蜜蜂同時在撲騰,吵得他快要裂開。

余殊很快發覺了他的不對勁,跑過來扶住他。

溫軟的小手搭住了他裸露的胳膊,掌心的溫度緩緩傳遍全身,那陣疼痛還未完全散去,但一下子緩解了許多。

他扶著頭望向余殊,這姑娘是他的藥麽?

隨即暗罵自己,瘋了吧?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整天胡思亂想!

“你沒事吧?”余殊焦急地問道。

而他直到這時才終於聽清了她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掩飾說:“沒事,可能是昨晚喝多了,還沒緩過來。”他暫時還不想把自己失憶的事告訴余殊。

余殊扶他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溫水。

喬晉淵慢慢地把水喝掉,人也冷靜了下來,問道:“這裏是你家嗎?剛才那些是什麽人?”

余殊從他手中把杯子拿了過去,又倒了一杯,加了點蜂蜜,這才端過來給他:“是我家,剛才那些是物業的人。昨晚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嗎?”

喬晉淵看著她紅唇翕動,心裏驀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就像自己曾嘗過那溫軟一般。這個念頭一起,那些在腦子裏飛速閃爍的畫面開始慢了下來,最後停住。靜止的畫面中,兩人唇貼著唇。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將目光從她的唇上移到她的雙眼,竟在她眼中看到了幾絲慌亂。

難道竟然是真的?昨晚他們接吻了?

隱秘的歡喜迅速升起,他張嘴:“我——”

余殊立馬打斷他:“昨晚你的朋友們都走了,我沒辦法,只好帶你回家。在小區停車場遇到一個保安,想要搶劫,我打不過。你為了保護我,用車載滅火器把人打得半死,後來我們報了警,又打了120。剛才物業經理上門道歉,說那保安是外面的歹徒冒充的,以後一定會加強小區安保。”

喬晉淵的幻想被強行打斷,那口氣堵在心裏,不上不下,難受得很。他怕余殊看出來,努力把那古怪的念頭壓了下去,可終究還是有點不甘心,試探著問道:“昨晚我醉得很厲害吧?有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余殊搖頭:“沒有,你酒品還算好,不吵不鬧不發酒瘋,就是毆打歹徒的時候有點兇。”

喬晉淵失望極了。

他低下頭,思索著轉移個話題,忽然見到腳上的男士拖鞋,隨即又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士睡衣——兩樣東西都挺合身的,問道:“這是?”

余殊若無其事道:“我前夫的。”

喬晉淵心裏蹭地冒出一團妒火,離婚了怎麽還留著對方的東西?還想跟渣男復合還是咋滴?好在及時冷靜下來,人家遇人不淑已經很慘了,怎麽能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