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3頁)

這周圍全是廢棄的廠房,一片連著一片,喬晉淵帶著她躲在一堆不知道因何原因斷成兩截的預制板後面,聽著追他們的歹徒從不遠處跑過。她對遙平方言一知半解,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麽,但從語氣可以聽出他們十分氣急敗壞。

她摒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發現。等腳步聲逐漸遠去,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忽然有兩滴溫熱的液體砸到了她的手上。她低頭一看,是兩滴鮮紅的血滴。

“晉淵,你受傷了?”她低聲驚呼。

“噓——”喬晉淵立即制止。

她回頭去看,發現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口子,正在往下滴血。雖然滴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他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脫險,他又是稀有血型,就算之後送醫,遙平這種小縣城也肯定沒有充足的熊貓血儲備。

“傷口必須包紮一下。”她一邊說,一邊左右瞅了瞅,發現他一只手裏還拿著一把已經卷邊的水果刀——只能削蘋果皮的那種真·水果刀。她把水果刀拿了過來,對著自己的衣襟下擺狠狠一劃,她穿的是棉質的T恤,原本想著割一條布下來,給喬晉淵裹傷口,誰知這刀太鈍,這一下只是劃了個印記而已。

她聽到喬晉淵在自己頭上悶悶地笑,冷哼一聲,咬著牙使勁割,終於被她割下來一個長條。她丟下刀,轉過身,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比劃了一下,看看怎麽綁合適。余光瞟到喬晉淵竟然還在笑,她低聲斥道:“你笑什麽?”

喬晉淵唇角上揚得更厲害了:“你緊張我,我高興,人高興了就會笑。”

余殊已經比劃好了地方,拿起布條,用力將他的傷口勒住,繞了一圈,打了個活扣系住。血漸漸從白色的布條上滲出來,但好歹沒像先前那樣流了。

歹徒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可他們也不能一直躲在這裏不出去,余殊低聲跟他商量:“我們是往外跑向大路,還是繼續深入廠房?”

半晌,喬晉淵才懶懶地答她:“我就想呆在這裏。”

余殊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喬晉淵握住她的手:“余殊,我好想你。”聲音低沉、繾綣。

余殊掙了掙,沒掙脫,低罵:“喬晉淵,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喬晉淵的神色忽而暗沉下去,把余殊的手舉到唇邊,吻了吻。余殊有點想打他,但他這只是受傷的手,她怕弄到他的傷口,只得算了,別過頭不理他。

狹小的空間裏,彼此呼吸可聞,余殊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澀澀的滋味,她說:“晉淵,其實我們不應該開始的。”

不是說這段感情從頭到尾都是錯,但在沒有互相了解的前提下,她僅憑一腔愛意就飛蛾撲火,而他則因為那份責任而接納她,最後兩敗俱傷,這並不是一段值得留戀的感情。

喬晉淵的呼吸一滯。原本因著她對他的幾分緊張和關切而舒展的心情,被這短短的句子無情地擊碎,這話簡直就是對他們婚姻的全盤否定,也是對他的全盤否定。

他低頭苦笑了下,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了誰呢?

“晉淵——”余殊還想再說什麽,喬晉淵忽然神色一凝,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與此同時,雜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有人在用遙平方言高聲交談。

交談的內容很簡單,余殊聽得懂,他們說的是:“那兩個人肯定還在這片區域,大家一起搜。”

作者有話說:

夜老師:好家夥,苟到59章,我終於有姓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