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他一邊說,一邊準備打開玄鏡空間,探手過去時卻沒了動靜。

“怎麽了?”寒洮把衣襟攏了攏,注意他的眉心微鎖後詢問,“發現什麽了?”

一道龍氣籠罩住兩人,隔絕了不知所雲的歌聲。

兩人獲得了片刻的安靜,傅明煦擔憂道:“天地玄鏡打不開了。”

“應該是因為剛才歌聲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後開口,“天地玄鏡中的玄力與法則之力息息相關,而剛才的歌聲該是巫族獨有的咒力,兩者相克。”

巫族擅長推演天機,其獨有的咒力是在窺探天機時,可以避免反噬的一種獨有力量。

換言之,這咒力是對抗天道之力的一種術。

所以,這裏的咒力應該是強於天地玄鏡中如今的玄力的,這就是為什麽天地玄鏡自動關閉的原因。

法則之力難以抵抗。

至於小家夥為什麽會害怕,傅明煦猜測許是跟他在天地玄鏡中休眠的原因。

進不了天地玄鏡,寒洮忽視掉他看向「娘親」的渴望,伸手在他頭上按了按,把他塞得緊一點。

“走吧。”

總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傅明煦朝後看了一眼,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試圖打開與司陽仙君的傳音通道,鼓搗了半天對面也沒有半點動靜。

寒洮睫毛低垂,寬大的掌心把他的手全部握入,低聲道:“他不會有事的。”

傅明煦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剛想問他為何這麽確定,卻在瞥見他微抿的唇時心思一動,話音調轉了一圈,“醋了?”

回答他的是一個輕輕的“嗯。”

傅明煦笑了笑,以回握他的手作為回答。

兩人牽著手慢慢地往前走,警惕著四周的一切。

好在,即使是在茫茫得可以掩蓋掉所有一切的白霧中,天生在雲海中翻滾的龍族也不會失去方向。

他們沿著地圖上的標識方向往前走,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縈繞著兩人的白霧也慢慢慢散去。

傅明煦想象中的危險沒有到來,腦海中甚至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難道這白霧不是阻攔他們的?而是阻攔別人跟在他們身後?

只是那奇怪的歌聲又是什麽呢?

大約過了半日,寒洮才停下腳步。

“到了。”

白霧已經徹底散去,兩人站定,傅明煦看著腳邊的大坑發出疑問:“無妄島呢?”

銀月高升,這裏竟然有黑夜。

但令人最驚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他們所站的位置該是地圖上無妄島的所在,可現在,這無妄島就像是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個黑不見底的深坑。

月光傾瀉而下,傅明煦伸頭往下看,除了一片眩暈什麽都沒看見。

即將找到無妄島的欣喜在徒然的變化下消失不見,宛如懷揣暖盆的時候被人從頭到腳澆下一桶冰水,這下不僅連碳盆熄滅了,就連自身都來了個透心涼。

傅明煦把地圖重新打開,不死心地想再確定一下。

說不定,是他們弄錯了地圖的位置呢。

就在他即將打開地圖之際,身旁的寒洮似乎是有感應一般,忽然摟住他的腰騰空而起。

躍起的速度太快,傅明煦手中的地圖一時沒抓牢從手中滑落,直接往那深不見底的深坑掉去。

“我的地圖!”他本能地想掙脫就要去撈。

就在他彎腰之際,他敏銳地聽到了一陣「嘶嘶」的聲音。這聲音又尖又細,卻範圍不小,像是許多能發出這種聲音的東西聚集在一起。

傅明煦聽得頭皮發麻,彎腰地撈地圖的動作一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圖掉入黑漆漆的深坑中,一絲聲響都沒出現。

而他,也順著地圖掉落的方向看清了聲音的來源。

如水的月光下,一片銀光宛如海平面吹起的淺淺波浪,不斷地往深坑的方向推近。

仔細看得清了,傅明煦才清晰地看見那波浪下的是什麽。

分明是一群吐著信子的銀色蛇,那些蛇擠擠挨挨地聚在一起,奮不顧身地朝深坑掉了進去。

這些蛇大多,又是銀色,在月光的照射下,遠遠看去像是銀色波浪一般。

“那下面有什麽?”傅明煦看得頭皮一陣發麻,那些蛇前仆後繼的,仿佛無窮無盡。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這裏沒有著力點,兩人只能浮在半空中。

濃厚的龍氣包裹著兩人,寒洮摟著他的腰,又輕輕拍了拍在胸口不安地動來動去的小家夥,“應該是獻祭。”

獻祭?

傅明煦突然想起之前壁畫上的場面,再去低頭仔細看時,果然就看見那些銀色的蛇雖然是擠擠挨挨在一起,但並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它們細長的身軀拱起,尾巴緊緊地貼在地上,三角形的頭顱微低著吐出信子。

若深坑是壁畫中的高台,它們就像是恭敬跪立的人,以一種極為卑謙的姿態義無反顧地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