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祭司一臉神秘的樣子,傅明煦自認跟他關系不熟,也不好多問。

他跟著穿過前廳,一身青衫俊秀飄逸,即使落於人後卻不顯半分庸俗。

傅明煦在經過前廳時會被喊住。

“傅家有人找你。”敖玉書瞥了他身邊的祭司一眼,眉頭皺得更深。

他不懂,為何一個凡人也能得到祭司的青睞,難道僅僅就因為這人是寒洮的伴侶嗎?

聽說,人族用來沖喜的新娘都低人一等。

即便如此,祭司對他的態度算得上和藹可親了。

果然如此,只要當上首領,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

傅明煦瞥見他眼中明晃晃的不屑,淡淡道,“你又是誰?”

敖玉書冷不丁被他反問,下意識地回答:“敖玉書。”

“哦。”傅明煦沒聽過這人,既然沒被寒正之提醒,想必是無關緊要的人物。

他想了想,朝他點點頭,然後繞開走了。

敖玉書眼見那抹青色掠過自己,這才察覺自己被徹底地忽視,他眉峰緊皺,生出幾分怒意:“傅明煦是吧?傅家有人來找你,你聽不見嗎?”

傅明煦停下腳步,側頭看了他一眼,坦然道:“我知道了。”

知道歸知道,難道他傅家來找他,他就要出去見他們?

他沒時間,也沒必要。

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麽。先前天雷的動靜那般大,又有寒洮顯出龍身,傅家現今來人,要麽是為了找他打探虛實,要麽是仙門知道先前傅家代替沖喜之事,為了傅山清的前途,估計要他回去訴說一二。

當然,這個訴說自然是站在傅家的那邊。

敖玉書剛想問他知道什麽,傅明煦和祭司的身影就消失在前廳中。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態度倒是讓他愣住,等反應過來時,哪有人影。

但他也不能追上去,畢竟任誰看見他追著寒洮新娶的夫人不放都不太好。

無奈之下,敖玉書只得出了城主府,看見傅守德兄弟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說他知道了。”

傅守德、傅陸為:??

要不是自己回來剛好在門口碰見兩人,敖玉書也沒有跟他們交談的雅興。他自認為傳完話後算有始有終,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轉身就走。

“等等。”傅守德見他扔下這句話就要走,趕緊追問,“那他什麽時候出來見我們?”

敖玉書被他喊得心煩,再次後悔不該幫他們傳話,心情煩躁之下,回頭豎瞳立現:“我怎麽知道?”

那豎瞳淡金帶綠,仿佛蘊藏著兇光邪氣,追問的兩人心頭一緊,頓在當場。

一陣風吹來,兩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後背早已驚出一身冷汗來。而敖玉書,早已進了城主府。

傅陸為緩過神來,眉頭緊鎖:“大哥,看樣子龍族對我們怨念頗深,傅明煦也不願出來相見,這可如何是好?”

傅守德仿佛在一夕之間蒼老許多,面露憂愁:“若道衡真人因此事對我兒有所偏見,便是自裁,我也要送山清去仙門。”

聞言,傅陸為眼神閃了閃。

傅家對天玄宗向來依附討好,自傅陽桖走後,傅守德一直都有把傅家成為天玄宗附屬家族的心思。

在得知城主重傷昏迷不醒時,這個想法更甚,而他更是知道這次天玄宗來雲寒城會在傅家停客時,早就飛信傳到天玄宗說明。

可誰都沒想到,就在道衡真人即將攜山清回宗門的當天,城主竟現出龍身渡劫。

而道衡真人雖未多言,但卻遲遲未動身回宗門。不僅如此,還在天雷過後去了沈家。

因雲寒城受龍族管轄之故,天玄宗為了避嫌,每十年只從雲寒城招收一位弟子。

而十年前,招收的正是沈家家主之子,沈竹安。

那次後,為了下一次入宗名額落在傅家身上,傅守德不惜讓出寒雲玉的開采權,又為了以防萬一,又與沈家結下姻親。

這姻親正是傅浩仁與沈安歌的親事,沈安歌雖是旁枝,但天賦不遜於沈竹安,只要她與傅浩仁定下婚事,即使有天玄宗看中,仙門也不能拆散姻親關系。

傅守德計劃得十分周密,只是萬萬沒想到在仙門來臨之際冒出沖喜一時,又在傅山清被看中將走一日寒洮又醒來渡劫。

這一樁樁的,連他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親兒的氣運不行。

而另一邊,傅明煦兩人走出長廊,又過了一道拱橋,最後來到城主府的正後方。

他站立在庫房前,感受到法陣上熟悉的龍息,就知道這裏同樣用了折疊空間陣法。

他掏出鑰匙,手指微微用力,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長廊盡頭,樂情看著沉思的哥哥不解:“哥,你在想什麽?”

樂潮回想剛才消失在拐角處的青色衣角,輕笑一聲:“我看到了那位驚鴻一瞥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