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日炎炎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將視線落在了蹲在窗沿上的男人,以及裂開的玻璃上。

誰還能徒手捏碎鋼化玻璃呢,又不是賽亞人。

所以——

肯定是商家虛假宣傳,嗯,肯定是這樣。

夏桉也被嚇了一跳,但比起玻璃,他更擔心他哥現在的狀態。

“哥。”夏桉小心翼翼朝著夏鶴行伸出手,“哥,你先下來好不好。”

夏鶴行盯著夏桉,倒是沒有像其他人靠近他一樣,露出防備來。

夏桉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一小步一小步的朝著夏鶴行挪了過去,看著夏桉的動作,病房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夏桉咽了一口口水,走到了距離夏鶴行一米遠的地方,見夏鶴行沒有反應,夏桉壯起狗膽,想要伸出爪子把他哥從窗沿上拽下來,結果這個想法才剛冒出個苗頭,就聽見夏鶴行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

“桉桉?”

夏桉猛地擡眸,嚇得一個激靈,就看見夏鶴行正看著他,男人因為這段時間的昏睡,消瘦了不少,氣質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還是英俊依舊的臉,可就是讓夏桉有幾分陌生感。

“哥。”夏桉收回自己那一點微妙的直覺,放軟聲音,帶著幾分可憐,“哥,你下來好不好,你蹲在那裏,我害怕。”

夏鶴行眼睫顫了顫,卻沒有動作。

夏桉心情忐忑,從小到大,只要他示軟,他哥絕對聽他的,現在不會不管用了吧。

夏桉還胡思亂想著,自己伸出的爪子就被抓住了。

夏桉詫異看向夏鶴行,夏鶴行已經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夏鶴行從窗沿跳下,溫熱的身軀抱住了他。

帶著夏季的暖風,消毒水的味道,夏桉被這個擁抱沖擊得往後退了兩步。

耳旁傳來他哥夢囈一樣的聲音,夏桉微微一愣。

“……我很想你。”

夏桉耳朵一燙,要知道他哥從小到大都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從來沒這麽直白的說過這種話,爸媽都沒聽過呢。

夏桉高興又嘚瑟,“哥,你怎麽睡一覺起來突然這麽肉麻了,我還怪不習慣的。”

說完,夏桉就聽見自己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伴隨著溫熱的氣流,讓他耳朵有點癢。

“我沒力氣了。”夏鶴行說完,整個人的重量一下子壓了下來,夏桉差點被壓了個趔趄,還好身後的醫生護士呼啦啦湧上來,幫忙攙了一把,才避免了夏桉被壓成餅的慘狀。

他哥這身板,瘦了也是他承受不起的重量。

夏鶴行躺在病床上,臉色還是很蒼白,帶著些病氣,但是好在眉眼已經舒展開來,看上去也已經清醒了。

夏桉本來想要到病房外面去,免得醫生施展不開,結果他剛挪了兩下,就被一個地中海的老醫生拉住了。

這位老醫生腦門上頂著一塊淤青,他從業三十年,沒想到第一次負傷,是為了抓住夏鶴行,結果自己撞上了輸液架。

“你就別出去了,你在這兒吧,我們都比較有安全感。”老醫生說道。

夏桉:?

老醫生嘆了一口氣,開始給夏鶴行做檢查,夏桉就站在旁邊,看著醫生唰唰唰的記錄數據。

病房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門被推開,露出了一男一女兩張臉,都帶著緊張和急切,看額頭上的汗水,顯然也是趕過來的。

夏桉眼睛微亮,“爸媽!”

病床上一直將視線落在夏桉臉上的夏鶴行,聽到這個稱呼,也微微扭頭看了過去。

黎女士已經四十六,看上去卻還是三十出頭的樣子,雖然最近沒怎麽打扮,卻還是顏值在線,和身旁的老夏格格不入。

據說老夏年輕時候也是村裏一枝花,結果後來喝酒喝壞了身體,又飲食不規律,生了場病,身材發福,就成了頂著啤酒肚還禿頭的中年大叔。

“阿行!”黎女士嗷的一聲,毫無形象的撲到了病床旁邊,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估計能直接抱著夏鶴行哭一場。

“你這臭小子,總算是醒了,嚇死媽媽了。”黎女士紅著眼眶,又看向一旁的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身體沒什事吧,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都檢查了嗎?”

這一串問題讓老醫生頭痛的一擺手,“放心吧,病人身體好著呢,就剛才那上躥下跳還能徒手拆玻璃的架勢,完全沒有問題。”

黎女士:?

什麽上躥下跳拆玻璃,她大兒子可是最在意形象的,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夏鶴行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抱歉,因為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所以醒過來的時候有點偏激。”

老醫生擺擺手,又摸了摸自己腦門兒上的淤青,“算了,還好沒出什麽大事,你再過兩三天就出院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希望以後不在醫院見到你。”

醫生又說了些注意事項,然後就帶著其他人呼啦啦離開了,病房一下子空了下來,黎女士嗚嗚嗚的拉著夏鶴行的手開始說話,夏桉剛想搬把椅子坐會兒,就被老夏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