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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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淡雅的青松香撲面而來,惹得碧蕪耳尖一陣陣發燙,似是要燒起來一樣。

分明方才那般已經夠了,他為何要多此一舉,與她親密成這樣。

雖不懂譽王說這話是何用意,碧蕪還是恭敬道:“殿下盡興便是,名次什麽的,臣妾並不在意。”

而且她在不在意的,有什麽幹系,他還能為了她去奪得名次不成。

感受到她渾身僵硬,譽王唇間泛起一絲戲謔的笑,攔在她腰上的手松了松,這才將她放了開來。

外人不曉得他們之間說了什麽,但見碧蕪面紅耳赤,以為是說了些夫妻間才能聽的私密話,不由得露出幾分曖昧的笑。

“六哥這是與六嫂說什麽呢,不過是下去騎馬射柳,也不是遠行,怎還做出這般依依惜別的樣子來。”喻景彥忍不住調侃。

譽王低眸看了眼懷中嬌俏的美人兒,笑道:“不過是告訴你六嫂,若一會兒我在場上出了醜,讓她莫要笑話我。”

“六嫂哪會笑話六哥你,六嫂可是你的福星呢。”喻景煒說著,看向喻景彥道,“十一哥沒來不知道,先前去京郊踏青,那麽多貴女,就六嫂壓了六哥贏,沒想到六哥還真就贏了,今日六嫂也在,說不定六哥還能像上次一樣得個好名次呢。”

“是嗎?”喻景彥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譽王一眼。

他這位六哥是何水平,他心知肚明,但他沒想到他這位六哥居然這麽早就看上了他如今這位六嫂,甚至不惜為她暴露自己。

想起方才兩人竊竊私語的模樣,他了然地笑道:“六哥運氣一向不錯,說不定真就被十四猜中了。”

譽王與喻景彥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那就承十四吉言了。”

兄弟幾人說笑著,提步下樓去了,碧蕪緩緩坐回去時,面上仍有些發燙。

她暗暗罵自己沒出息,分明前世十余年,與這人該做的什麽都做了,如今不過抱了一下居然還會覺得羞。

她背手覆在臉頰上,卻見一人在她身側坐下,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正是趙如繡。

“看來譽王殿下對姐姐很好,瞧著姐姐面若桃花,氣色極佳,新婚之人當真是不一樣。”

聽了她這一番俏皮的話,碧蕪擡手在趙如繡鼻尖點了點,“你這丫頭,慣會取笑我,怎得不陪長公主殿下,到我這廂來了。”

“母親說她有些不適,去尋地方歇一歇,我一人也無趣,便來同姐姐說說話。”

兩人說話間,只聽那木制的樓梯上發出“嗒嗒”的聲響,擡眼一瞧,就見喻澄寅興沖沖地拉著蘇嬋跑上來。

太後見狀,不禁蹙了蹙眉,沉聲道:“寅兒,看你這冒冒失失的,像個什麽樣子。”

喻澄寅止住步子,緩緩走到太後跟前,討好地笑了笑,“皇祖母恕罪,寅兒方才從下頭看了龍舟賽回來,這會兒急著看射柳,這才冒失了些。”

看著她一副求饒的模樣,太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趕緊坐下吧。”

“是,多謝皇祖母。”

喻澄寅展顏一笑,拉著蘇嬋便在離碧蕪不遠處坐下。

碧蕪無意看去,恰與蘇嬋視線相撞,蘇嬋抿唇輕笑了一下,旋即同她有禮地福了福,一副端莊淑雅的模樣。

她不由得蹙眉,卻覺衣袂被扯了扯,側首一瞧,便見趙如繡滿目擔憂地看著她道:“姐姐很在意?”

碧蕪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笑著搖了搖頭。

“當初,我們都覺得會成為譽王妃的定是蘇姑娘,誰能想到最後竟會是姐姐你。”趙如繡遠遠看了蘇嬋一眼,“聽聞陛下賜婚後,鎮北侯世子特意從邊塞趕到了京城,為蘇姑娘操辦婚事。這蘇姑娘先前雖然不願,但聽說最近也沒再鬧騰,想來是認了命。”

認命?

碧蕪想起前世種種,唇間泛起一絲譏諷,幾度面臨廢後都能撐下來,她可不像是什麽會輕易認命之人。

只怕心裏揣著什麽主意呢。

她正思忖間,卻聽樓外驀然熱鬧起來,趙如繡也激動地指著遠處道:“姐姐,你瞧。”

此時,河岸邊一棵樹幹粗壯的柳樹上,正系著不少顯眼的紅絳,被系上紅絳的柳枝都去了葉片和青皮,使之露白。

今日要射的便是這些被標記的柳枝。

射柳規則也簡單,每人可射三箭,參與者需坐於馬上射之,若能射斷並馳馬接住者為上等,記兩分,若射斷而未接住則為次等,記一分,當然,連柳枝都未射斷者則為下等,沒有分。

這些柳枝看著顯眼,卻並不容易射中,因而別說是接著,就是射斷都有些難。

聽聞去年拔得魁首的是她那兄長蕭鴻澤,不過饒是他那麽厲害的箭術,也只將將得了五分。

碧蕪看向人群中俊美得分外顯眼的譽王,不禁有些好奇起來,若他認真起來,也不知能不能超過蕭鴻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