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1章 刺激

離開了會場，坂柳有棲帶著方正來到距離稍微有點兒遠的一處僻靜咖啡廳裏。

“這裏的咖啡味道很不錯。”

“嗯……的確有點兒講究。”

聞著杯子裏咖啡的味道，方正點了點頭。雖然和天道宮的咖啡比起來差了點兒，不過也有智乃的幾分功力，還算是不錯了。

聽到方正的回答，坂柳有棲微微一笑，接著便一邊喝著咖啡，一面品嘗起蛋糕。而方正也一言不發，一面吃著自己的松餅，一面喝著咖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人一起來吃下午茶似的。

坂柳有棲不說話，方正也不說話，他吃了松餅，然後又要了一份蛋糕，一份聖代，再加羊角面包，順便又要了一杯拿鐵，再來個提拉米蘇……

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錢，不吃白不吃不是？

一開始坂柳有棲還是能夠保持鎮定的，但是當方正擺出一副要把整個咖啡店的菜單點三遍的架勢之後，她終於還是抽搐了一下眼角，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接著坂柳有棲面向方正，露出了類似林黛玉似柔弱又優雅動人的微笑，不得不說，如果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光是看著眼前這一幕的話，幾乎沒有人不會為眼前這個看起來病弱又可愛的女孩子所動心的。

然而，方正當然不會因此就放松警惕，櫛田桔梗不也是這個樣子，結果背地裏黑的一塌糊塗。而這個坂柳有棲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現在明顯是有些想法的，只是不知道她會怎麽做罷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坂柳有棲也是望向方正，開口詢問道。

“結城會長，你對人造天才怎麽看？”

“人造天才？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一面吃著面前的蛋糕，方正一面望向坂柳有棲。

“這年頭的人連詞的意思都不明白了嗎？天才天才，就是天生的才能，而既然是天生的，又怎麽能夠人造出來——哦，當然，如果掌握了分子級別，可以從受精胚胎開始進行基因修改的話，那的確是可以造出來的。”

“……”

面對方正的回答，坂柳有棲的表情微微一僵，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所以，結城會長認為，人為培養出來的天才是不存在的？”

“這是當然。”

方正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你看，就像我這樣，生來就是這麽帥氣，剛剛出生就能夠迷的小護士走不動路，到了幼兒園想和我結婚的女娃娃都有兩個集團軍了，升學之後更是天天有人找我告白，情書多的都要拿卡車拉……呵呵，這是能夠學的來的？就算有人想要整形成我的樣子，歸根結底也只是有形而無神，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噗嗤。”

聽著方正的說話，坂柳有棲頓時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接著她微微向後擡起頭來。

“結城會長，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吧。”

“我說的可是事實，現在的我可是收斂了魅力的，如果我魅力全開的話，走在街上是個女人都要跪下來求著和我結婚呢。你覺得這種東西能夠人造出來的？”

說到這裏，方正撇了撇嘴。

“當然，就像我之前說的，你要從胚胎開始進行基因調整，也不是做不到就是了。”

“那麽，如果從孩子時期就對他們進行嚴格的教育和培養的話……”

“這不廢話，只要不是智障，經歷高強度的學習和訓練，肯定要比一般人強啊。”

方正翻了個白眼。

“但是問題在於，你怎麽能夠確認他的表現是後天人為努力的結果，而不是先天基因好？有些人就是能夠過目不忘，有些人圓周率可以背到小數點後不知道多少位呢。你拿什麽證明他背得好是教育的成果，而不是他腦瓜子天生就靈活？”

“這……”

這一次，面對方正的反問，坂柳有棲倒是露出了幾分難得的凝重。的確，正如方正所言，這種東西是相當唯心的。你拿什麽證明天才是人造出來的？這簡直就是一個悖論，像方正所說的，天才是天生的才能。然而每個人的天生才能都是無法在出生時被判定出來的，所以，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能夠通過後天教育人為制造出天才。

這就像治療癌症，病人吃了藥，癌細胞消失了，但是你無法證明癌細胞消失是因為病人吃了你的藥，而不是他自己心情好或者細胞裏忽然出了個超人——這也是為什麽藥物的臨床研究會出現給病人吃安慰劑的對照組，為的就是確定這一點。

然而，癌細胞歸根結底，是可以通過儀器確定的。醫生們也可以通過檢查，得出哪個病人病情較重，哪個病人病情較輕的結論。

但是天才你拿什麽去檢查呢？

同樣一群孩子，你怎麽能夠確定裏面某個人就一定是鋼琴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