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7章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自從貝爾納多特當上傭兵之後，他曾經認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如何恐懼。

他曾經認為，那些童話書裏的故事，不過是虛假又無聊的作家們妄想出來的情節。作為一個職業傭兵，作為一個在生與死，火與鐵的戰場之中生活的人，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什麽是恐懼，什麽是死亡。哪怕是面對命運，他都有足夠的自信與其一戰。

但是現在，貝爾納多特發現，自己的想象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還是太淺薄和自大了。

“嗚……嗚……”

他緊咬著牙關，豆大的汗珠從貝爾納多特的額頭上滑下。槍在他的手中，保險也已經打開，手指已經按壓在了扳機上，只要扣下扳機，那麽他就可以射出子彈。

但是此刻，他卻根本沒有辦法這麽做，他的手指異常僵硬，以至於貝爾納多特費盡力氣，也無法移動自己的手指哪怕一下……

“到此為止。”

伴隨著方正的話音落下，貝爾納多特這才感覺到四周那鋪天蓋地的可怕威壓消失，而他這時才逐漸找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他小心翼翼的垂下了右手，發現自己就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甚至已經累得要癱到在地了一樣。

但事實上，他堅持了也不過一分鐘。

“還算不錯。”

方正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傭兵隊長。

“不虧是當老大的，果然有點兒本事，相比之下你的小弟們可就差的多了。”

聽到方正的評價，貝爾納多特本來應該要有所回應的，但是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事實也正和方正所說的一樣，他的部下這會兒已經躺倒在地上，看起來像是全部戰死了一樣。他們大張著眼睛，嘴巴就好像是從水裏被扔到地上的魚一樣不住的開合著。

這種狼狽不堪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上，但是貝爾納多特此刻沒有去責備自己的部下，因為他很清楚，這種壓力，真不是人類可以抵抗的。

“我說，我們需要面對的敵人，一個個都有這種程度的威壓嗎？”

看著眼前的方正，貝爾納多特的面色顯得很不好看。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覺得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雇傭任務的話，那麽現在貝爾納多特已經有點兒想要打退堂鼓了。他不是膽小，事實上貝爾納多特曾經獨自一人在荒野之中與群狼，獅子甚至是熊和大象這一類體型龐大的可怕動物面對面的交過手，但即便是那個時候，他的身體依舊矯健，他的思維也依舊靈活。

但是在這裏不同，在方正面前，只要方正看他一眼，他就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可以想象，如果他們面對的都是這樣的敵人，那麽貝爾納多特恐怕就算是全副武裝，也免不了會被敵人直接擰掉自己的頭。

“這倒沒有，事實上在我看來，那些小蝙蝠完全成不了什麽氣候。但是對於你們來說不是如此，所以我的意見是你們最好熟悉一下，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和你們短兵相接，你們也不至於像個木頭人一樣被殺掉。”

“那的確是一種很愚蠢的死法。”

聽到方正的解釋，貝爾納多特的面色稍微變得好看了一些。說實話，他到現在也不清楚方正的身份。貝爾納多特曾經私下裏詢問過那個老管家，還有那位胸部很大的小姐，不過他們的答案基本就是“他是因特古拉小姐所邀請的客人”和“方正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的程度。

但是貝爾納多特懷疑，方正根本不是人類。

或許其他人沒有發現，但是貝爾納多特可以觀察到，方正每次釋放威壓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會變化成類似蜥蜴般的瞳孔，而在威壓消失之後，方正的眼睛又會再次恢復成原本的樣子。很明顯，這可絕對不是什麽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過貝爾納多特很理智的沒有去詢問，畢竟這個地方連吸血鬼都有，哪怕跑出條巨龍來現在他都不會懷疑了。但是不管怎麽說，方正至少還算是比較好相處的人，因此他們也算是談得來。只不過貝爾納多特的部下看見方正基本是繞著走的……實在是最初測試時方正的威壓給他們帶來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話說回來，你的這個……威壓如果全力釋放的話，我們會變成什麽樣子？”

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那些不中用的部下，貝爾納多特好奇的回過頭來望向方正開口詢問道。他感覺自己對抗方正所爆發的威壓時間也越來越長，也越來越習慣。因此貝爾納多特打算想要挑戰一下極限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要嘗試一下。”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

聽到貝爾納多特的詢問，方正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