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濃稠詭異的夜色宛若在隱隱浮動。

謝池淵看著幾步遠外的少年,難得陷入了思索。他被人叫爹的經驗挺多,但被叫老公還是頭一次。

喻安看他沒回答,還以為是難住了他。

“你快點回答!”喻安渾身都響著雷達,他已經對面前這個大頭起了疑,現在只差一個結果。

於是,他再次發問,語氣比剛才兇:“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

清脆的少年音,叫起老公來明明是故意要裝兇,卻讓人聽了還是心頭一動。

秉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惡劣心思,謝池淵俊美的面容上,眉頭一挑,薄唇吐出一個字來:“嗯。”

便宜占完,謝池淵還沒咂摸出意味來,就見少年一頭撞了進來。

謝池淵接了個滿懷,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喻安對他可是打了心思的。剛才那個便宜,著實不該占。

沒等謝池淵後悔,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抓住了。

“嘶——”

胳膊上傳來的痛意讓謝池淵輕嘶出聲。

他垂眸,看著喻安對著他的胳膊正使勁咬著。

喻安可能是喪屍做的不徹底,所以喪屍牌的小尖牙也不夠尖。他咬不動謝池淵的胳膊,索性還用牙磨著咬。

正咬著,謝池淵拎著他的後衣領,把他給拎了起來。

“放開我!”

喻安撲騰著,他撂出話來:“我已經知道你是冒牌大頭了!你是什麽怪物,是不是醜的不能見人,所以要裝別人!”

喻安的話,讓原本想對他動手的謝池淵,遲疑了下。

不止喻安不信任面前的謝池淵,謝池淵也在打量著喻安是不是真的。

折騰片刻。

喻安看著還在拎他的謝池淵,目露茫然。

奇怪。

之前幾個冒牌貨都堅持不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這個冒牌大頭還沒有消失。

幾分鐘後。

謝池淵在心裏確定了答案。喻安則是被重新放下來,他看看晲著他的謝池淵,不知道該說什麽。

“跟著我。”

謝池淵淡聲道:“剛才我逗你玩兒的。你倒是還挺兇,咬起來不撒口。”

喻安:“……”

喻安愣愣道:“你真是謝池淵啊?”

“對。”謝池淵揪了下他腦袋上翹起來的一撮呆毛,手感不錯:“你是不是還對我有心思?一上來就叫我老公。”

喻安反駁:“我沒有!”

這麽會給他扣帽子,一定就是真大頭了。

喻安知道他是真的後,再看他的胳膊,頓時有點緊張了。

“謝池淵。”

“怎麽了?”

喻安扯住帶著他往前走的謝池淵,伸手要拉他胳膊:“我把你的胳膊咬破了嗎?咬出血了嗎?”

謝池淵低頭看了一眼,沒破皮,只是咬出了清晰的牙印來。

他故意誇大其詞:“出血了。”

喻安一急,忙把他拉住:“讓我看看!”

要是真出血了,謝池淵就要完犢子了!這麽一個能保護人類的人,喻安並不想讓他真出事。

兩人邊走邊這麽拉扯。

等喻安看見謝池淵的胳膊,發現自己被糊弄後,差點想再給他補一口。

只有紅色路燈的街道顯得冷冷清清。

喻安走了半天,都沒發現有什麽路人。他不好當著謝池淵的面兒去叫小九,只能時不時叫一聲裴思。

“剛才我們都站在一起的。”

喻安納悶:“他們怎麽突然就全不見了?”

謝池淵在觀察著環境。

廢榆舊城並不算太老舊,根據資料顯示,這裏的人口一直有二十多萬。在末世爆發後,雖然逃出去了一批,但從月前就再沒有從這裏逃出去的幸存者。

謝池淵耳聽四路,眼觀八方。同時還不忘回喻安的問題:“畸變體的異能在搞鬼,放心,裴思丟不了。”

“能把人一下子都變沒了,這種異能是變魔術嗎?”

喻安的話音落下,謝池淵驟然止住了步子。

喻安跟在他身後,一個沒防備,臉直接磕到了他背上。

“魔術。”

謝池淵重復著這個詞匯,一雙黑沉的眸子慢慢眯起來:“想起來了,赤鳥手底下有個搗蛋鬼,就很喜歡玩魔術。”

他從進來後,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只不過,給他找麻煩的人裏,還沒發現赤鳥組織的人。

謝池淵想著代號魔術師的畸變體,沒發現揉鼻子的喻安,眼睛瞄向了一個方向。

瞄了好一會兒。

喻安顧不上被撞疼的鼻子,指著前面街道斜角處,提醒道:“那裏也有魔術師,很大的招牌!”

被喻安指著的地方,坐落著一棟閃爍著五彩燈光的大樓。

樓體掛著巨大的招牌,招牌上印著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戴著禮帽和小醜面具的照片。照片旁邊寫了魔術師三個字。

但打出來的招牌不是魔術專場,而是一個賭場。

魔術師是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