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除了最初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小冊子上是直接出現的,在明黛將三個家人的名字加在小冊子上並不是一蹴而就的,更像是需要自己‘書寫’。

這種能量明黛不知道從哪裏來,但是在書寫每個人的名字時,她能感覺到每個人的困難程度都不盡相同。

書寫紀嘯天的名字最輕松,那感覺就像繪制自己熟練掌握的符篆;紀星河就變得困難了,明黛感覺耗費了很大‘力量’,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力量是什麽,從何而來。

但是最難的確實雲裳。

最後明黛是咬著牙寫完的,完成之後大松了一口氣,她差點以為無法把母親的名字完整的加上去了。

根據書寫三個人的難度,明黛忍不住開始思考產生其中差別的原因。

最直觀的,難道是修為?

祖父紀嘯天是金丹,紀星河是元嬰,母親雖然不是修士,平日裏實力不顯,但作為巫族聖女,或許實力比紀星河還強,畢竟無涯宗老祖瘋魔血祭整個宗門,無力回天之時,是母親出手救下了父親。

要知道對方可是一位神魂地仙,還是一位應該距離飛升不遠的地仙!

或者……根據小冊子的變化發生在命運改變的節點上這一點來看,每個人不同的書寫的難度,是體現扭轉他們命運的難度?又有些說不通,因為照這麽來看的話,祖父作為無涯宗滅亡時死去的一份子,從死到生的命運軌跡扭轉會更大。

相反紀星河還因為雲裳寄居在器靈之中活到了兩千年後,在那個雲裳為了救自己而死的兩千年後,紀星河也還活著。

明黛琢磨了一會,還是覺得第一種根據實力不同,書寫難度不同的可能性更高。

……

明黛不知道,在她將三個名字加在小冊子上面的同一時間。

無涯宗,靈藥田。

“哎呀!”正在藥田之中小心采摘一株靈藥的紀嘯天手下動作突然一個失控,不小心擦過這株靈藥的根莖,損壞了上面根莖的一片表皮,沁綠枝幹破損,流出了一滴靈氣四溢的晶瑩汁液,靈性損失了部分。

紀嘯天用力甩了甩腦袋,看清這株靈草被損壞的模樣後,面容扭曲,浮現出了強烈的心疼之色。

“我養得最好的一株仙靈草啊!怎麽關鍵時刻就眼花了呢!”

將破損的仙靈草趕緊放在裝滿了朝露的玉盆之中浸泡,放在一邊,紀嘯天站起身來又仔細內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老夫雖是外丹,但好歹也是個金丹,怎麽會蹲一會就眼花重影呢?距離大限最少也還有個三四百年,也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啊!”

紀嘯天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即使將近三百歲了,可放在修仙界還算年輕,怎麽會突然出現普通老人會有的現象,他老人家癡情專一,妻子死後就潔身自好,又不是他爹紀遠濤那種老不修的風流種子,怎麽就……虛了呢?

……

無涯宗外圍,一處歸屬於宗門又靠近邊緣的偏僻小湖的湖心島中,建著一間簡單悠然的茅草廬舍,外面的院子中,還種植著一些白菜與青蔥。

此地秀麗偏僻,靈氣也不濃郁,與無涯宗嫡系居住的歸雲峰相比起來,可以說是非常普通平凡了。

不過雲裳更喜歡住在這裏。

不喜歡修仙宗門的環境,無涯宗也因為她是一介‘凡女’,即使礙於紀星河的面子對她表面有禮,暗地卻是輕蔑的,修士們的種種習慣規矩,也與巫族不同,雲裳不在意,但不代表她要勉強自己生活在那種環境裏。

在沒有懷孕之前,雲裳就一直與紀星河居住在這個宗門邊緣,無人打擾的小築之中。

是在懷上女兒之後,與丈夫坦誠了巫族聖女的身份,再加上那段時間裏紀星河與一位邪道元嬰結下了仇怨,擔心引起對方報復到懷孕的雲裳這裏,她才搬到了歸雲峰之中暫住。

後來明黛出生,動靜太大,引起了全宗門的關注,又是天生的修行苗子,雲裳與紀星河便為了女兒修行,便一直在歸雲峰居住。

等到明黛在十歲時選擇拜入天心宗門下,雲裳便再度搬回了湖心小築之中。

此時,正在小院中給隨手種植的蔬菜花朵澆水時,雲裳的手忽然一抖,下意識地撫住了額頭。

在她的視角中,眼前的綠綠紅紅的植物全都出現了重影,好似多個相似又不相似的個體交疊在一起。

揉了揉額角,這種奇怪的感覺才不見。

隨後雲裳像是模糊間感受到了什麽,擡起頭,望向了遠方的天空。

……

花谷之中,紀星河正在與混元宗的一位長老下著棋。

經緯黑白交錯,單調之中又演繹著精彩的搏殺。

這棋局已經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兩人既是在下棋,也是在論道。

紀星河手中捏著黑子,思慮一番後,正要落下之時,忽然感到眼前一花,棋局在他眼中飛速變化,呈現出了好幾種不同的棋路,好似這張棋盤上一下子覆蓋了好幾個不同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