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個小國王

靳晟山萬萬沒想到靳淩會給他來這麽一出,狠狠愣住,歲歲小國王看向他手裏的拖鞋,皺起小眉毛:“哭包準男爵,你怎麽可以打自己的兒子呢?”轉頭問靳淩,憐惜地問,“疼不疼?”

靳晟山抽那一下子,根本沒怎麽用力,靳淩小時候挨的揍比這可厲害多了,有一次為了幫被校外流/氓敲詐的學弟,把腦袋都打破了,也連眉頭都沒皺過,但此刻,他看了眼瞪著他的靳晟山,無比柔弱地捂著屁股,沖歲歲小國王輕輕點頭:“可疼。”

“疼什麽疼?”靳晟山一秒識破了靳淩的假裝,“你以前和人家打架,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疼?”

他抓著拖鞋就要沖過來實實在在地給他的綠茶兒子來一下,讓他知道什麽才叫疼,歲歲小國王趕緊伸出小手擋在靳淩面前:“哭包準男爵,不可以打人……”

靳晟山不敢傷到小國王,但也不甘心就這麽放過躲在小團子後面沖他挑眉的臭兒子,憤怒地用拖鞋指著靳淩:“他不聽話!”

“你剛到小星球的時候也不聽話呀。”歲歲小國王耐心地跟靳晟山講道理,“歲歲小殿下打你了嗎?”

靳晟山下意識否認:“小殿下是沒有打我,但別人打……”

他的話一頓,對上靳淩亮晶晶的眼睛,硬是把委屈的話咽回去,瞪了他一眼:“你趕緊從小殿下後面出來,多大的人了,還躲到小孩子後……”

靳淩立刻跟歲歲小國王告狀:“奶奶,他說你是小孩子。”

“靳!淩!”靳晟山低吼,他的兒子以前倔得驢都哭了,為了所謂的尊嚴,吃那麽多苦,也不肯跟他低一下頭,現在倒好,一口一個奶奶叫著小團子,可見他為了氣他什麽都可以做得出來!

靳淩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回瞪靳晟山,父子倆個又一次吵在一起,歲歲小國王仰著小腦袋試圖讓他們停下來,然而他們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她思考片刻,邁開小短腿跑到廚房裏,跑出來的時候,小手一邊抓著一個小鋼盆,站到舌槍唇劍互不相讓的靳晟山和靳淩旁邊,看準時機,打著節奏加入到裏面。

靳晟山正痛批靳淩呢,不知不覺就被歲歲小國王影響,到最後竟然很有feel的rap了起來。

靳晟山被自己震驚了,忍不住停下來,靳淩趁機反唇相譏,歲歲小國王小腦袋一歪,換了種敲法,靳淩皺著眉,表情嚴肅,說出來的話卻越來越有快板的感覺,當他第三次不自覺地把這個說成介個的時候,他意識到不對,轉頭看歲歲:“幹嘛(四聲)呢?”

靳晟山平時很少笑,就是看最搞笑的節目別人都笑得肚子疼,他也一臉嚴肅,但靳淩剛才那段快板戳到了他荒廢多年的笑點,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靳淩立刻又瞪向靳晟山:“你笑什麽?”

靳晟山在兒子面前一向很注意保持不苟言笑的威嚴形象,被他看到自己傻笑,也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我是你爸,笑還得給你打報告?”

靳淩準備還嘴,歲歲小國王敲了敲手裏的盆:“不要吵了,吵架是很幼稚的行為。”

一聽幼稚,這對父子全都把嘴巴抿起來,悄悄擺出各自最成熟最穩重的造型。

歲歲小國王站在中間主持父子和好儀式:“準哭包男爵,你要為你打人的行為道歉。”

靳晟山不服:“可是是他先……”

歲歲小國王搖頭:“沒有可是。”

靳晟山低不下那個頭,小聲嘀咕:“他是我兒子,哪有爸爸給兒子道歉的……”

歲歲小國王皺起小臉:“你敢保證你當了爸爸以後從來沒有做錯事情嗎?”

靳晟山說不出話了,靳淩看著旁邊,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笑。

“做錯事,就要道歉,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歲歲小國王的小奶音非常嚴肅,“哭包準男爵,難道你做了爸爸以後就不做人了嗎?”

靳晟山很多年都沒這麽難堪了。

靳淩笑出了聲。

靳晟山本來要瞪他,卻又想到什麽,默默低下眼。

歲歲小國王耐心地等著靳晟山自己想明白,她相信他可以的,果然,她的哭包準男爵沒讓她失望,沉默了片刻後,繃著聲音,很是不自然地說了一聲:“我確實不該動手,那個,對不起啊。”

靳淩微微一怔,為了掩飾他第一次聽到靳晟山跟他道歉產生的復雜情緒,他勾起唇,吊兒郎當地開口:“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靳晟山馬上換了臉色,指著靳淩,看歲歲小國王:“你看他,給點顏色馬上給我變彩虹……”

歲歲小國王止住他的控訴,又看向靳淩,慈祥呼喚:“乖孫。”

靳晟山和靳淩都是一愣,接著靳晟山漾開微笑。

恍惚中好像聽到小不點叫他龜孫的靳淩得意不起來了,壓著怒氣看向小國王:“你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