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旁邊原先同仇敵愾奚落姜舒蘭的女同志。

瞬間往前垮一步,擋住了姜舒蘭的身子,朝著對方諂媚道,“蔣主任,你怎麽來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們本公社的婦聯主任蔣秀珍。

她主管紅星公社以及下面十八個大隊,所有適婚同志的相親。

而這次四聯公社相親活動,她也是其中組織者之一。

蔣主任掃了對方一眼,不輕不重地來了一句,“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同志,別學長舌婦背後道人長短。”

這下,先前議論的女同志們,臉唰地一下子紅了,心裏惴惴不安。

蔣主任不再看她們什麽反應,而是把目光放在姜舒蘭身上,公事公辦,“姜舒蘭同志,跟我來下。”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原先叫嚷最厲害的女同志,忍不住道,“蔣主任,你是不是找錯了?”

姜舒蘭剛參加完四聯公社相親活動。

這會在找她,難不成又給她開後門?

蔣主任皺眉,連敲帶打地厲聲道,“我找誰,還要跟你們報備嗎?”

她們要是漂亮些,有文化些,娘家條件好一些。

她至於次次都最先找姜舒蘭嗎?

原先,還質問的女同志,頓時不敢吭氣了。

眼睜睜地看著,先頭還對她嚴厲的蔣主任,轉頭看向姜舒蘭的時候,態度和氣。

“舒蘭,跟我來匯報一下四聯公社的相親情況。”

因為身份問題,蔣主任不欲參與姑娘們之間的小矛盾,轉身就離去了。

可就是這樣,周圍的女同志們,也被敲了一記警鐘。

大家眼睜睜地看著姜舒蘭跟了上去。

哪裏想到,向來溫柔賢惠的姜舒蘭,突然回頭,粲然一笑,“抱歉,又是我先挑,您們啊,慢慢等!”

她本就生得漂亮,這一笑,明艷到不可方物,真真是叫一個好顏色。

明明是道歉的話,卻生生多出了幾分炫耀的意味,讓大家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赤果果的得意。

“得意什麽?”有個年輕的女同志,差點沒忍住氣哭了,“她太過分了!”

“神氣什麽?江知青還是燕大畢業的首都人,都沒她囂張。”

被點名的江敏雲有些精神恍惚,她腦海多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還不待她回神。

就聽見同住的知青說,“那能怎麽辦?誰讓她長得漂亮,還有個婦聯主任當親戚。”

這下,大家瞬間安靜了下去。

唯獨,江敏雲神色晦澀不明。

姜舒蘭離開後,便直接去了蔣主任的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對方剛一出聲,她就跟著推門而入,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停頓。

瞧著嫻熟的動作,顯然是經常來婦聯主任的辦公室的。

“大嫂。”

一進門,姜舒蘭瑩白如玉的小臉,就垮了下來。

蔣主任也一改之前的嚴厲模樣,遞過去一個搪瓷缸,搪瓷缸裏面熱氣騰騰,是一杯紅糖水。

“先暖暖。”她嘆了口氣,“下午相親又沒成?”

她算是看著姜舒蘭長大的。

當年,因為婆婆高齡生產沒有奶水,她還奶過她一段時間。

說起來是小姑子,實際跟親母女也沒區別了。

姜舒蘭點了點頭,抱著紅糖水小口的抿著,眼眶發紅,“大嫂,鄭向東欺人太甚!”

“我一去,他當場放話,說誰敢跟我相親,他就去擼誰的家!”

小姑娘生得幹凈漂亮,泛紅的眼尾,惹人憐愛。

看著自己疼愛的小姑娘,被人這般欺負。

蔣主任心裏也難受,攥起來的拳頭,又無力地放了下來。

只能道出一個事實。

“舒蘭,姜家鬥不過鄭家。”

鄭向東便是盯著舒蘭的那個二流子。

他父親是軋鋼廠的車間主任,母親是工會的人,輪到他自己也是委會的人,好不風光。

他家世出挑,自己也有本事,唯獨他有羊癲瘋。

發起病來,讓人心驚。

姜家自然不會讓姜舒蘭嫁給他,但是替舒蘭擋了兩年,已經是姜家最大的能力。

姜舒蘭捧著搪瓷缸,霧氣遮住了瓷白臉,茫然,“那我就只能嫁給對方嗎?”

“那肯定不行!”

蔣主任想也沒想的拒絕,“嫁人當嫁全,不為自己,也為孩子考慮。更別說,鄭向東這個人瘋起來,用這種陰損的法子逼你,就算是他沒病,也不能嫁,人品不行。”

她話鋒一轉,“我喊你來,正是為了這件事。”嚴肅了神色,“舒蘭,你想不想替你自己,替家人躲過鄭向東?”

姜舒蘭吸了吸鼻子,聲音糯糯,“想。”

她做夢都想。

“咱們周遭公社的人,怕鄭家,可城裏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的人卻不怕!”

“誰?”

“軋鋼一分廠副廠長鄒躍華。”

見舒蘭完全懵,蔣主任輕咳一聲,解釋,“對方單位好,職位高,前途無量,別人怕鄭家,他可不怕——而且對方就喜歡你這種,漂亮有文化,賢惠聽話,娘家家風正底子厚,這樣出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