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5章 命不由己

西北方的黃色巨峰前，林心玥從白晶晶和白玲瓏的交手中收回視線，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白晶晶祖師和女兒村的白玲瓏竟然是姐妹，難怪女兒村和盤絲洞的神通有頗多相似之處。

她很快收攝心神，轉而望向前方不遠處。

白霄天和聶彩珠虛空而立，擋在了她和馬秀秀之前。

聶彩珠和馬秀秀彼此對望，眼中再無其他。

林心玥對聶，馬二人之事略有所聞，看到這一幕，大感頭疼。

長安城一戰關系人仙二族，以及魔族命運，必定是一場生死相搏的決戰，不管誰勝誰負，必定會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她拉攏馬秀秀，本是為了在這場絕世大戰之中，盡可能多爭取一些生機。

只是看眼下情況，馬秀秀似乎早已將這個初衷拋諸腦後。

“白道友，許久未見了。”林心玥心念一轉，看向白霄天，嫣然一笑地說道。

“林道友，你當真已經是魔族尊者？”白霄天早在暗暗留意林心玥，神情復雜無比，澀聲問道。

“是啊，小女子如今忝居魔族卯兔尊者之位。”林心玥點頭。

“為什麽？”白霄天深吸一口氣，問道。

“人若浮萍，命若野草，很多身不由己和言不由衷是說不出道理的。當年東海一別，想不到如今在這種情形下再見，真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林心玥幽幽嘆息，似乎蘊含無盡悵惘。

白霄天聽到這聲嘆息，本就復雜的心境更加苦澀，好像喝了一碗苦入心肺的藥。

他腦海突然一陣迷糊，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眼神也恍惚起來。

“醒來！”

就在此刻，一聲暮鼓晨鐘般的斷喝在他耳邊響起，震撼心神。

與此同時，一堵金色光墻出現在白霄天身前，擋住了林心玥的視線。

林心玥秀眉一皺，眼眸深處一抹閃爍的幽光突然卡殼般定在了那裏，隨即轟然潰散。

此女面色微沉，看向不遠處的聶彩珠。

聶彩珠仍然和馬秀秀對視，但她手邊亮起一團金光，和白霄天身前的金色光墻隱隱呼應，顯然剛剛呼喊醒白霄天，以及布下金色光墻都是此女所為。

白霄天全身豁然一震，這才回過神來，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多謝聶道友。”他對聶彩珠輕聲道謝。

“林心玥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林心玥，我若沒有看錯，她修煉了魔族的夜舞傾城，此魔功乃是當年蚩尤寵妃天魅所創，能夠在不知不覺間魅惑他人。你和她的事情，我聽表哥說過一些，千萬小心。”聶彩珠的聲音在白霄天腦海響起。

白霄天身體微微一震，默然片刻後緩緩點頭，說道：“我明白的。”

說完這話，他閉目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時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輝煌的金光從白霄天身上綻放，凝成一尊金色法相，充滿降魔肅殺的金剛氣息，正是化生寺的招牌神通，金剛伏魔法相。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頭頂溢出，正是之前侵入他體內的天魅之力，被化生寺的金剛伏魔神通逼迫了出來。

“普陀山，化生寺的佛門神通雖然和靈山不同，果然也非同小可。”林心玥黛眉微蹙，但立刻又舒展開來，嬌聲笑道。

聶彩珠聽聞這話，目光一動。

自從覺醒巫族血脈後，她修煉方向便偏向巫族，很少研習普陀山的道法，剛剛那金色光墻雖然表面是普陀山定心神通，內裏卻是蘊含十二祖巫之力，否則也無法輕易隔絕林心玥的夜舞傾城。

不過聶彩珠也沒有解釋什麽，拂袖一揮，金色光墻飄散消失。

“馬秀秀，你的事情，表哥都和我說過，你為何要加入蚩尤麾下？為了替父親報仇嗎？”她看向馬秀秀，開口問道。

馬秀秀在心裏將“表哥”二字復述了一遍，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上心頭。

“沈落殺了我父親，難道我不該報仇？”她恨聲說道。

“涇河龍王勾結魔族，先試圖奪舍唐皇，之後更要以長安城數百萬百姓血祭魔陣，以奪取大唐龍脈，此等喪心病狂之人，莫說表哥，任何稍有良知之人，都不會袖手旁觀。”聶彩珠輕聲說道。

馬秀秀對於涇河龍王的這些舉動也不贊同，可聽聶彩珠這般數落自己的父親，心中異常酸澀。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和沈落都是正道中人，天生便可沐浴在陽光之下，活得坦坦蕩蕩，我和我父親都被認為是邪道，命中注定了一生只能浸淫在黑暗中。既然正邪不兩立，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就在這裏決一生死吧！”馬秀秀胸口起伏，右手虛空一抓。

一道烏光脫手射出，其中是一柄黑色奇劍，正是涇河龍王的斬龍劍，直奔聶彩珠而去。

馬秀秀修為大進，雖然沒有達到天尊境界，神通也高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斬龍劍威力被盡數激發，所過之處虛空盡皆碎裂，速度更快的駭人，一閃便到了聶彩珠身前數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