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擔當

半夜十一點了,江帆坐在副駕駛位一聲不吭。

江爸江媽坐在後面,也沒說話。

司機就更不會說話,沉默的開著車。

直到到了樓下下車,江帆才嘆口氣:“不好辦啊!”

江爸說道:“明天你別去了,該幹嘛幹嘛去,我支應著!”

江媽憋不住了,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藏著掖著不肯說,以為別人都是傻子,要賬就要賬吧,打人家幹嘛,還要賣人家的房子,要我說,這都是自找的。”

江爸擰著眉頭,沒有吭聲,主要還是沒底氣。

具體借貸的為什麽要砍人,一個沒個明確的說法,二伯一家不用說,肯定是向著自己兒子的,陳述的時候自然會遮掩,可據大伯和小叔私下透露,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主要還是江權做的太過分了,不然何至於把人逼的動刀子,走這種不歸路。

據說給人借了三萬,連本帶利已經收回來五萬塊。

依舊還有一萬利息,江帆也搞不懂這利息是怎麽算的。

利滾利也不至於滾成這樣,怪不得人走極端。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怎麽處理自由法院裁決。

可二伯一家卻不善罷甘休,尤其是江貴主意很定。

血債血償,要一命還一命。

堅決要判兇手死刑。

可這事兒得看法院,怎麽判也不是江貴說了算的。

所以,江帆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二伯一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江帆身上。

方才在二伯家,江帆全程都在當鴕鳥,就是不想管這麻煩事,如果江權占理,那自然沒得說,他肯定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給二伯一家討個公道。

可問題是,這事江權不占理。

就像老話說的,你既然準備造反,那就要做好被砍頭的準備。

放高利貸逼人破家,這事兒是正經人幹的?

既然做了,那就要承擔後果。

至於具體結果如何,等法院判就行了。

江帆不想摻合,但不能明著拒絕,所以挺頭疼。

好在關鍵時候江爸很有擔當,主動給兒子接下了這口鍋。

“明天江權下葬你就回魔都。”

江爸說道:“這事一時半會的說不完,有的扯,我看著商量就行了,你不用摻合,這種事好說不好聽,你面子再大也不能用在這種地方,不然商都的領導怎麽看你。”

“還是我爸有擔當!”

江帆連連點頭,毫不吝嗇拍馬屁。

江爸就很舒暢,不無感慨道:“這人啊,做人還是要有點底線,砸人家的碗,就要有被人反咬一口的覺悟,你以後也要引以為戒,做人做事記的留點余地,不能跟江權一樣,非把人逼的走極端,老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人!”

江帆老實點頭:“我知道。”

江爸一邊往電梯走,一邊說:“這兩年走極端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匹夫一怒,就得濺一臉血,這人越有錢,就越不懂得敬畏人心,不管是恩怨情仇也好,還是利益糾紛也罷,要記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寬恕其實是一種境界,一個人如果懂的寬恕別人,那麽他的路也會越走越寬,如果不懂的寬恕,就會引來無數的仇視怨恨……”

江帆那個無奈,只能哼哈應付著。

老爸這個毛病,估計這輩子改不掉了。

一說教就沒完沒了。

不過江爸說的也有道理,不管做什麽事情,留點余地總歸是好的。

兔子逼急了會咬人,這個道理很多人不是不懂。

而是時間長了容易忘掉,所以聖人才提倡要三省其身。

所以人才需要反省。

江帆也就順便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沒發現自己做過什麽逼人上梁山的事,這才略略放心,也怕被人惦記上,哪天出門遇到個突發事件什麽的。

人越有錢,就會越惜命。

上樓,江帆問:“江權到底葬哪?”

江爸說道:“現在還不好說,等明天商量吧!”

江帆嘖嘖:“人死為大,我覺的你們上一代的有些觀念也該改變一下了,不是壽終正寢的不能進祖墳,這都啥年代了,還抱著古人的那一套不放,我覺的不太好!”

江爸皺眉:“不能胡說,橫死不進祖墳傳承了上千年,怎麽能說丟就丟,再說了,橫死之人進祖墳會破壞風水,風水這東西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江媽難得地跟江爸統一戰線:“就是,可不能把風水壞了讓我孫子跟著遭災。”

江帆那個無語,這就有點誇張了。

人倒黴是意外,說白了就是個概率問題。

而日子過的好不好,則是現實客觀因素。

跟風水有毛的關系。

可這事兒,還沒辦法講道理。

也沒法理解上一代人為什麽那麽信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