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劇烈的疼痛感撕扯著身體, 幾乎要讓人昏厥過去。

辻本悠真的手指緊緊抓住布料,眉頭不自然地皺起,冷汗透著衣物析出。

他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太對勁, 不過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剩下的隨便怎麽樣都好。

反正每一次不都是這樣嗎?完成任務後被琴酒他們撿回去,隨手扔到後車位上, 就像出門丟垃圾那樣隨意。

意識越是清醒, 疼痛感就愈加強烈。

有時候人活的太清醒也不是好事。

不過這一次醒來,他的身體狀況卻比想象中的要好了很多。鼻間的藥劑味並不算濃重,甚至他也沒有躺在病床上被各種針管包圍。

他回到了安全屋, 睡在熟悉的床鋪上,身上換了件更加寬松的衣服,身上的血漬和汙漬也被清理幹凈了。

被炸彈波及的疼痛感似乎只是幻覺, 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太陽越過窗台落在他的身上,像在進行一場聖潔的洗禮。

辻本悠真就這樣躺在床上感受著片刻的溫暖,那雙靛藍色的眸子如同沉到深處的大海,縈繞著迷茫的霧氣和夜晚的迷離。

記憶有些斷片。

他只記得最後迎接他的人不再是琴酒,而是諸伏景光……鬼知道他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不過都是回去, 他倒是無所謂對象是誰。

然而他剛才才想起來, 諸伏景光現在好像不太適合露面。

呵,如果他做不到將自己安全帶回來,也只能說明他是個廢物罷了。

“您醒了?要起床吃飯嗎?”

男人的聲音自耳畔響起,辻本悠真拈著自己淩亂的發尾, 嗅到了很淺的甜味。

“甜粥?”辻本悠真很快聞到了味道。

和絕對肉食系和鹹黨的辻本涉人相比, 辻本悠真是不折不扣的甜黨, 對清淡點的食物尤為喜愛。

“是的,病人還是吃點清淡的比較好。”諸伏景光背對著他說著。

“什麽啊,我看上去像是那麽虛弱的……”

正準備下床的辻本悠真突然被絆了一下,瞳孔下意識地放大。

等一下??束縛在他手腕和腳踝上的是什麽東西??繩子???

這家夥居然敢用繩子捆著他???

“你找死嗎!諸伏景光!”辻本悠真面露兇色。

“您身上的傷口太多了,幫您包紮的時候比較麻煩,這也是無奈之下的權衡之舉。”諸伏景光解釋道。

“誰教你這麽綁的?!你以為你是誰!!你——”

辻本悠真還沒來得及起身上前,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居然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他驚了一下,內心的恐懼感險些浮起。

不,這不對勁。

就算是平時受傷最嚴重的時候,他也不至於連路都走不動。

諸伏景光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前輩,您太緊張了。”

黑發的青年緩步走到他的身側,當對方的手觸碰到他的腕部時,辻本悠真下意識地後縮了一下,卻被對方輕輕捉住了手腕。

“我不會傷害您的。契約依舊有效,我會照顧好您。”

藍眸裏倒映著他的身影,清澈的沒有任何雜質。

在這一刻,諸伏景光的身形似乎化作了另外一個他極為熟悉的人。

那也是他最無法去面對的人。

不……

“我不需要。”

辻本悠真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語氣中蘊含著從未有過的憤怒,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

警視廳內。

“事情就是這樣。”辻本涉人將信件放在了桌面上,視線掃過四周的人,

“我被人威脅了,對方寫了封信,落款是A。”

辻本涉人第一時間就向著警視廳的大家公開了A的信件。

而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內容,也著實是不把警視廳放在眼裏。

“可能只是普通的威脅信?”辻本涉人翻來覆去看了一會,

“最重要的是,我看上去是那麽容易積攢人仇恨的類型嗎?”

“你覺得呢?”松田陣平冷漠。

“你的主觀想法太多了,松田君。”辻本涉人不高興。

“我認為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輕視。”古谷警部對此倒是非常嚴肅,

“不管他是不是想要對辻本警官下手,我們都要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神去調查這件事情。”

“說起來,辻本警官有什麽很不對頭的人嗎?比如說仇家之類的?”萩原研二主動詢問道。

“怎麽可能!”辻本涉人不高興了,

“我看上去像是那麽容易吸引仇家的人嗎!”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他。

“好吧,那我仔細想想。”辻本涉人立刻收斂了笑容,表情也嚴肅了不少,

“會不會和我以前辦理的案子有關?如果是犯人的朋友或者親屬對我記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這麽算的話,辻本警官恐怕得罪的人太多了。”古谷警部痛苦地捂住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