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第2/3頁)

瑞福在一旁笑:“這傻少爺還蠻懂禮數嘛。可剛才為何要在床上玩火呢?”

傻子的心思正常人可猜不著,柳竹秋現下也沒精力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回房抓緊時間養神,早起去謁見樂康大長公主。

出門時路過昨夜起火的地方,下人們正在清理火場裏的殘骸。

管家見了她忙上前問候,拿來一只燒變形的銅燈盞請她觀看。

“這是在裕少爺的床上找到的,看來真是他玩油燈時點燃了床帳。”

柳竹秋笑道:“東西都燒了,我們還能跟一個傻子計較嗎?所幸無人受傷,也沒造成太大損失,清理幹凈,找人來修繕便是。叮囑大夥兒勿跟陳家人提起此事。”

她來到公主府,樂康大長公主聽明來意後笑侃:“當年你和賈令策的兒子打官司,險些被唐振奇坑害,是韻之來哭求本宮搭救你。今日他身陷囹圄,又換你來替他求情。你們這對郎舅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柳竹秋誠摯道:“殿下,韻之不止是微臣的妻弟,更是知音。此番他受人誣陷也是被微臣所累,微臣不拼死解救,良心何在?萬望殿下慈心垂憐,再施宏恩。”

樂康大長公主喜歡她和蘇韻,但茲事體大,不可輕易應承,持重道:“這是謀逆大案,本宮得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好向陛下開這個口。”

柳竹秋忙說:“韻之的為人您是清楚的,他若是反賊,那普天之下就沒有好人了。”

她心急的模樣讓公主認定二人有私情,笑止:“本宮相信他不會謀反,可現在關鍵得看陛下信與不信,所以這個忙也不是那麽好幫的。本宮想去求求太後,怎奈太後近日遭遇親喪,終日悲痛,恐怕無心理會這些事。”

許太後的弟弟日前病逝,太後父母早亡,與其弟寄居伯父家,姐弟倆相依為命,感情深厚,到晚年更是彼此重要的心靈依托。一朝天人永隔,那錐心之痛即使是萬乘之尊也難以承受。

樂康大長公主最大的靠山就是這個嫂子,生怕許太後哀慟傷身,急著設法替她開解。想溫霄寒機巧過人,眼下上門請托,正好做利益交換。

柳竹秋明白她的意思,謖然道:“殿下想哄太後開懷,正用得上韻之。”

她說出計策,公主甚喜,命她速去準備,允諾會相機進宮面聖。

柳竹秋走出公主府,柳堯章的小廝正在門口焦急等待,看到她忙跑過來遞上一封書信。

柳竹秋閱信大驚,問:“你出來多久了?”

小廝說:“小的巳時從宮裏出來,先去了通政司衙門,那裏的人說您告假了,小的又去了府上,到那兒以後才知道您來這兒了,急忙趕過來,也剛到沒多久。”

他羅裏吧嗦陳述過程,柳竹秋判斷距離信上所說的危機爆發已過去一個時辰。

原來今早瞿同知進宮啟奏,說蘇韻已承認謀反罪行,並招供是受蕭其臻指使。慶德帝下旨逮捕蕭

其臻,旨令裏仍使用了“審慎”一詞。

那小太監齊桂年當時就在殿上,事後找借口溜去文書房傳訊給柳堯章。

柳堯章脫不開身,只得寫了短信急命隨身伺候的小廝出宮飛報柳竹秋,指望她先想對策。

柳竹秋獲悉此情,立刻明了了奸黨這個看似拙劣的陰謀裏隱藏的毒辣殺機。

他們誣陷蘇韻,再借蘇韻陷害蕭大人,只想利用陛下好面子、捂蓋子的心理,找個正當理由將蕭大人抓去錦衣衛。那地方最是燈下黑,稍微耍點花招就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監獄環境惡劣,人犯在押期間庾死,主事官頂多受些輕罰,尤其是錦衣衛,基本不會擔責,所以人們才那樣懼怕他們。

她估計錦衣衛已出發去拿人了,快馬趕去蕭府。昨天聽柳堯章說蕭其臻今天休沐,此刻他一定在家。

蕭其臻對這場橫禍毫無防備,那瞿同知親自帶隊耀武揚威闖進正門,不等人通報,直驅內宅,在內書房找到剛接到下人通報的蕭其臻。

他傲慢地打個問訊便昂著下巴發話:“蕭大人,有人告你謀反,陛下命我等前來緝捕。請你隨我去衙門裏說道說道吧。”

揮手命人摘了他的冠帶,拿粗繩綁了架走。

蕭其臻見他們聲勢浩大,陣仗猶如強盜打劫,唯恐驚壞蕭老夫人,懇求:“請瞿大人稍待,且容我拜別老母。”

這些鷹犬是來捕獵的,哪裏有一絲人情味?他稍有抗議便悍然動粗。

蕭其臻走到前院已挨了若幹黑拳,見杭嬤嬤惶急地跑出來,忙忍痛呼喊:“媽媽去告訴老夫人,我只是去錦衣衛配合查案,無甚要緊!”

瞿同知冷笑:“大人真沉得住氣,本官倒想看看你這份定力耐得了多久。”

蕭其臻雖不明就裏,仍能猜出是唐振奇一夥使壞,心裏緊張而迷茫,隱隱預感此行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