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他剛剛在系統中查到了關於女裁判女兒的信息。

她的名字就是“夢舟”。

“您能不能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是什麽樣?”喬緩問的十分謹慎,“如果您心裏不舒服的話,就算了。”

“好啊,”女裁判看向病房裏,悠悠半晌才開口,“別人都不敢問我,連我自己都很久沒回憶過,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到你和卓先生對康斯坦丁的樣子,就還是挺想講講的。”

……

三年前。

康斯坦丁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樊慧就發現他有些“問題”。

但她可是個在影視圈呼風喚雨的制片人,怎麽能被人發現這些?

於是,她買了白金海岸的房子,把自己的兒子藏在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小社區裏,但她平時的工作都在A市,於是需要一位保姆。

那位保姆就是如今的女裁判,阿芳。

阿芳就這樣開始了和康斯坦丁的住家生活,隨著接觸,她驚訝的發現康斯坦丁的症狀和自己的女兒十分相似。

夢舟比康斯坦丁大四歲,相關的症狀卻比康斯坦丁嚴重許多。

如果康斯坦丁真的是阿茲伯格症的話,那也是高功能的那一類,可以生活自理,甚至偶爾能分清真話和謊言,智商也很高,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夢舟卻……正好相反。

但彼時的阿芳和樊慧都不知道這種病症。

於是在樊慧去A市工作的時候,有時候阿芳為了方便,便把兩個孩子都帶回村裏住兩天。

兩個舉止怪誕的小朋友成為了好朋友,但卻漸漸在這座城市有了傳聞,說他們是集體中邪了。

康斯坦丁年紀尚小,自是沒聽過太多傳聞。

但夢舟的心思卻很敏感,又因為阿芳也這麽以為,家裏家外都是壓力,所以愈發消沉。

夢舟就把一切的一切都發泄在自己的繪畫當中,編出故事,講給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是強理性思維,不愛畫畫,但愛看姐姐畫畫,兩個人在被學校和整個社區排擠的同時,關系卻越來越好。

直到某次樊慧回來,發現了夢舟的畫,是一個有關星空的童話故事,瞬間大喜。

她希望能把這故事發展成一部電影,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

那就是電影《夢舟》的原型。

時間就這樣到了一年前。

本以為夢舟和康斯坦丁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阿芳卻忽略了頻繁的繪畫和輸出故事對夢舟本身的傷害。

她越是沉迷於自己的幻想世界,越是能清楚地感受到被現實拋棄的痛苦。

那天,樊慧即將回來,說要帶來一個好消息,阿芳就和往常一樣在二樓打掃房間,放康斯坦丁和夢舟在一樓玩。

可特殊的孩子情緒波動極大,夢舟在畫一個故事的時候突然卡殼,再也編不出來。

從阿芳聽到尖叫聲,到她沖下樓,不過數十秒。

但夢舟已經像她寫的故事裏那樣,用刀刺向了自己,試圖回到星星上去了。

匆忙回家的樊慧也目睹了這一幕,同樣目睹的還有康斯坦丁。

這件事鬧得不小,這裏的人從沒聽說過十幾歲的娃娃會做出這種事,更是給她貼上了中邪的標簽。

之後,樊慧找了別的保姆,阿芳也沒再和他們聯絡。

這場悲劇就成了他們為數不多的生活美好篇章的紅色句點。

喬緩聽完,也是一聲長嘆。

下午的時候,B市正好有一場《夢舟》的點映,喬緩就去看了。

在通篇的狗血愛情橋段之中,他發現有一段關於小女孩的故事相當突兀,想來這才是《夢舟》最原本的樣子。

那場悲劇發生的時候,正好是六月二十號。

那也是樊慧執意,讓《夢舟》上映的日子。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夢舟》變成了現在這樣?”

喬緩聽阿芳講完故事,整個人還沒抽離出情緒,卻聽到身後傳來女聲。

是樊慧。

樊慧竟然回來了。

漆黑狹窄的走廊裏,不時傳來附近房間病人的嘆息和哀嚎。

樊慧和阿芳也是許久未見,相顧無言,都在流淚。

“我本來想把《夢舟》如最初的樣子呈現,但你也知道,那很不商業,”樊慧坐下後,嘆了口氣,“劇本改來改去也沒太多的成果,就在這時候,有位老友找到我,說有個機會,能把《夢舟》變成C國第一部 VR大電影,VR設備的生產廠商也想借機推廣,會給不小的投資。”

“那天我回家,就是想告訴阿芳和夢舟這個好消息,但就……出了那件事。”

“之後,我拒絕了那個酒局,自然沒拿到那筆投資,”樊慧又道,“可我想按自己的方向推進這項目也是有心無力,投資方、制片方高層包括演員、導演,都壓的我喘不過氣。而康斯坦丁也在那件事後越來越……不好。我就放棄了,讓他們看著辦,最後的《夢舟》就成了現在這樣,而我所能左右的,也只有上映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