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吞槍之罰

禪院甚爾沒有帶上【武器庫】, 而是從地上插滿的黃薔薇裏,隨便拔了一柄出來。

他身上原本不起眼的氣,刹那間凝結成刺痛人眼的殺意。

就連和富岡義勇交手的童磨, 都不禁感到背後一寒,隨後吃驚地望向這裏。

如果禪院甚爾想要悄無聲息地暗殺, 自然不會泄露一絲一毫的氣息, 但此時明目張膽地放殺氣,無疑是作為一種警告。

“我不喜歡啰嗦, 離那些人類遠點, 不然殺了你。”

童磨鐵扇連揮, 甩出兩道尖冰銳刺,逼開了富岡義勇,然後才回頭對他嬉笑著抗議:

“什麽呀, 剛才不說自己是無關的路人嗎?我才沒先對你們下手的,所以你們和鬼殺隊果然才是一夥的嗎……”

禪院甚爾懶得廢話,下一秒鐘, 便出現在童磨身後,他的表情隱藏在鬼的影子裏, 其他人只能看到兩點寒芒乍現, 不過是暴君最後冷酷的雙眼。

在童磨五彩斑斕的瞳孔中,還倒映著對方留在原地的殘影, 他臉上說話時的笑意,也還沒有完全散盡。

可是童磨的上身,卻被一杆可怖的槍鋒掃過,脖子以下兩根鎖骨都被平著斬斷, 頭顱以不可思議的輕度,從比鋼鐵還堅硬的肉身上滾落下來。

場中人與鬼的戰鬥戛然而止。

這蘊含萬鈞之力的驚艷一槍, 霎時間驚住富岡義勇,還有半跪在地的蝴蝶忍。

當然,更震驚的是童磨。

他還什麽都沒看清,居然就被人斬首了?

假的吧?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不管童磨心裏有多少問號,禪院甚爾都不會給他解答。

只見他擡腳一踩一挑,就將還連著一絲上身的童磨頭顱挑起。

大拇指斜指著蝴蝶忍和富岡義勇兩人,禪院甚爾拎著他警告:

“實驗材料,不準動,明白?”

“……哎?”

頭都被別人拿在手裏了,童磨還是一點致命緊張感都沒有,嘴巴裏仍在問東問西:

“奇怪,為什麽我的脖子不能再生了?還有,那把槍也是獵鬼專供的武器嗎?為什麽周圍到處都插‖著這種危險的東西?哎、你和另……”

禪院甚爾不耐煩地把他扔在地上,直接將黃薔薇捅‖進他嘴裏,在蟲水兩柱睜大的雙眼中,這只上弦鬼總算安靜了。

不過黃薔薇只能阻止創口再生,童磨的身體還在試圖到處亂摸,想要找回自己的腦袋。

童磨的脖子上也擠出兩只嬰兒拳頭大的手掌,不協調的小手握住短‖槍前柄,鼓著青筋想要把它拔掉。

禪院甚爾懶得再管,隨便撿起另一根新槍,就往煉獄杏壽郎消失的方向走。

“唔過……別唔、出咯……”

童磨的頭還在地上扭動,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太過分了’、‘別走,拔‖出來’之類話。

他也一概當做沒聽見。

言峰士郎只好幫忙收尾,一邊用聖言將童磨脖子以下的身體凈化掉,一邊將對方的頭給解救下來。

不過因為兩者還存在聯系,童磨直接體會到全身被太陽灼滅的痛楚,精致的臉孔痛到流出眼淚,嘴巴卻還被槍尖堵著,連發出慘叫都是斷斷續續的。

“嗚!嗚、……啊……”

耳邊響徹上弦鬼的慘嚎,富岡義勇產生了極不好的預感。

這個青年看似和藹可親,但所做所為卻是令鬼都瑟瑟求饒的酷刑。

而且自己分明聽到,離開的男人剛才指著他和忍,說出“實驗材料”這樣的詞語。

主公信中描述的,將十名隊士變成鬼的詭異人類,原來就是他們倆嗎?

他本應該問清楚情報,即使無法敵過剛才的男人,也要想辦法將重要信息帶回去。

可是……

蟲柱還能堅持到那時嗎?

“你在想,怎麽帶她逃走對嗎?”

冷不丁的言峰士郎突然說出,這句正中富岡義勇心思的話。

明明是有點娃娃臉的長相,瞳孔也是溫柔的暖橘色。

富岡義勇卻從神父身上察覺到,那種和鬼近似的、毛骨悚然的一面。

“……”

見劍士沒有接話,言峰士郎笑了笑,也放松語氣勸道:

“她受的可是致命傷,所以還是不要有這種僥幸想法為好,否則就算你能帶她離開這,也等於親手殺了她一樣。”

富岡義勇抿直了唇線,眸色也變得幽暗,他問:

“把之前那些隊士抓住做鬼化實驗的,就是你吧?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

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未曾放開過佩刀,並時刻警惕著言峰士郎的動向。

“……富岡桑……走……”

蝴蝶忍雙手扶著日輪刀,勉強支撐自己不倒下,聲音卻已經細微到聽不見:

“……別管我……會、連累……”

聞言,富岡義勇卻並沒有動。

他就是這樣的人,或許很固執,也確實想不出可以拯救對方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