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陌生的家

在掙紮糾結了許久後,言峰士郎終於無法忍受這間屋子的臟亂,開始認命地一邊帶孩子,一邊打掃起來。

話說他可是連成為英靈都能附帶家政A+面板,為此還被好友嘲笑個不停,堂堂家政之魂可不是開玩笑的。

家務也好、料理也好,從沒有他不擅長的。

就連照顧小嬰兒,在用瀏覽器搜過一遍後,言峰士郎也覺得信手拈來,根本一點挑戰都沒有。

把整間屋子打掃一遍,言峰士郎將小孩放回嬰兒車輕搖幾下,這次總算沒有再驚醒。

剛才言峰士郎只要一把他放下,小孩馬上強行睜開眼睛,一臉困倦地眼巴巴看他。

完、全、不、忍、心。

大概是個很沒安全感的小鬼吧,網上說嬰兒會依賴自己的食物來源,哺乳期的唯一來源是媽媽,斷奶後除了母親以外,也會信賴每天給他喂食的人。

大概是在饑餓中被自己喂了一頓飽飯的緣故,這個聰明小鬼好像在擔心,自己也會像他的雙親一樣把他拋下。

“安啦,不會隨便丟下你的,等早上跟我去趟神戶市好吧?你家人我會留字條給他,不過居然把你一個小孩撇在家裏,幹脆就讓他擔心一陣子好了。”

此時經過一番打掃,言峰士郎已經確定,這個家裏的大人僅有一名成年男性。

這點從到處亂丟的衣服和衣服尺碼就能看出來。

而且鞋櫃裏的女鞋全部都落了灰,恐怕這個家庭的女主人要麽是跟男人離婚,要麽就是已經去世。

“如果是單身父親就不奇怪了,至少比綺禮那家夥強點。”

言峰綺禮那混蛋自從妻子死後,根本連看都沒看親生女兒一眼,就把人送到教會別的同事那,至今不聞不問。

言峰士郎知道這事的時候驚呆了。

本來他還懷有“會不會是怕看到女兒肖似亡妻的面容,所以才不敢面對”之類的天真想法。

結果半年前第五次聖杯戰爭打響,混蛋神父直接給他當頭一棒——

【當年沒有親手殺死那個愛我的女人,是我一生的憾事,倘若她所生的女兒同樣愛我,那麽這次我一定會讓她充滿痛苦地死去。】

當時,言峰綺禮用充滿愉悅的表情,如此對養子說道。

【如果你敢那麽做,綺禮,就算是你,我也一定會親手裁決。】

面對撕開人皮、露出無窮惡意的養父,紅發少年認真說道。

那一瞬間,神父的雙眼出現了非人改變,仿佛昆蟲的復眼,能讓密恐患者當場嚇昏過去。

而下半邊屬於人類的臉上,卻微妙地掛著有趣笑容。

所以後來召喚出虛空,在那時就已經露出端倪了嗎……

言峰士郎心不在焉地將洗幹的衣服晾掛起來,整間屋子在他改造下已經煥然一新。

除了陽台的龜裂仍需瓷磚鋪設,連衛生間不亮的電燈,還有嬰兒房的小球彩燈,都被他用獨門的“電器專業魔術”修好。

“OK,準備出發。”

從玄關找到備用鑰匙,紅發少年毫不見外地用投影魔術復制了一把,放在自己心象世界裏。

所謂心象世界,其實是被時鐘塔列為禁術目錄的大魔術之一,“固有結界”的一種形容。

講解起來過於繁瑣,總之可以理解為類似咒術界的領域展開。

不過固有結界並不一定含有必中概念,範圍由施術者的心象世界決定,基於魔力才能生成,原理和領域展開完全是兩碼事。

言峰士郎身穿黑色神職服,在他這個年紀很容易被當做是高中校服,一手抱著小孩,一手背著單肩包,鎖上門直接出發。

從行為上來說這已經構成入室綁架未成年罪,不過畢竟紅發少年的身份是魔術師、又是教會前代行者,堂堂正正的法外之人。

以魔術界連目擊者都要殺個精光的風格,就不要在意他小小地違返世俗法規了。

不過,在前往車站的路上,言峰士郎還是遇到一點世俗的小問題。

比如他的錢包早在卷入蟲洞前就因戰鬥丟失,他本人也還沒敗壞到,會用投影紙幣付車費的地步。

“真是糟糕啊,完全忘記錢包的事了。”

沒別的辦法,言峰士郎只能繞路去坐公交,雖然不願意投影紙幣,但投影公交卡就沒問題了。

比起讓人發現剛收的錢不翼而飛,只是篡改機械裏的數字的話,他倒是可以沒有任何罪惡感地去做。

乘公交去坐新幹線,新幹線也可以刷信用卡買票,因此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言峰士郎走的時間是早上6點,在動車站坐的也是最早一班列車,因此等禪院甚爾頂著9點鐘的太陽到家時,他們早就連東京都不在了。

鑰匙打開門,呈現在天與暴君面前的是幹凈空曠到異常,完全失去了單身父親、亦或一歲嬰兒活動跡象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