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第2/3頁)

柳晏平笑道:“鋪子是極好的,不過我們不急,袁州那邊繡莊也才開,也有兩家分店了,這家倒不如你先拿下,下回再有鋪子,再給我們便是。”

柳漁笑著,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柳晏安更是點頭,他很清楚陸承驍幫了他們多少,可以說他們家能在一年不到從鄉下種地走到現在開著兩家繡莊,又和陸承驍合開織染坊,裏邊至少一小半來自於陸家、陸承驍的幫扶。

鋪子總會有,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去爭先後。

陸承驍也不客氣,笑道:“那我就接下來了。”

簡單幾句,這便商量妥了,柳晏清問陸承驍和柳漁:“銀錢還夠嗎?如果不夠我們這裏能挪幾百兩。”

上一趟行商沒少賺,陸承驍和柳漁的錢是都砸進了袁州的鋪子裏了,剩下的也都填進了開布莊的投資。

而他們家則是直接從陸承驍手中租鋪子,因而如今手頭倒比陸承驍手上要松得多。

陸承驍笑:“暫時還夠,你們家才付了我一年的鋪租,拿下這鋪子和裝修是夠了,至於布,跟我大哥那邊賒借一批,袁州那邊很快也能有收入,屆時就能還上,只是三月生絲上市,手上的本錢怕是有些吃緊。”

這時候仰山村和陳家村可沒有布可以賒給他們去生錢,只能看袁州那邊的盈利了,或者往兩浙去沿途先倒幾趟貨,積攢了成本再往回帶生絲。

是的,就是帶生絲,織染坊那邊開了起來,初期就是以棉布為主,這些布料按何師傅的要求的話,半年之內給不了盈利。

陸承驍和柳晏平去年給銀子那一手,加上這趟把織染坊一交出去後,那真是全心信任,除了八寶在那邊幫著照管,真是完全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何師傅自己就不安了。

這幾十號人呢,半年要織染出多少布來啊,光壓的本錢也不少,當真一點不給東家賺他自己都虧心得慌。

因而棉布的印染他自己也做了計劃,前期以耗時最長的青布為主,後期會把其他工期稍短的的布料提上日程,到五月是袁州這邊盛產的夏布。

他把這些來來回回琢磨了個遍,還是覺得不夠好,看著莊子裏那麽多的空地,就給陸承驍和柳晏平建議,別僅限於織棉布、夏布,把綾羅綢緞都安排上才是正理,用何師傅的話說,這些高端貨他也都會染,且手藝一定讓東家滿意。

只有一點,織布和織綢還是有區別的,且絲綢絲綢,這只是個統稱,裏邊的講究多了,綾羅綢緞織錦那都不是一樣的東西,各有各的行家裏手,女工可以這邊招,但師傅恐怕還得從兩浙去尋訪請來。

因而三月是必有一趟兩浙之行的,應該說,如果在那之前要賺本錢,其實他們最好是二月中就出發。陸承驍三人如今往那邊都走熟了,就在茶樓外邊,閑談間就說起了下一趟行商的打算。

柳漁在旁邊聽著,心裏一直壓著的心事就又浮了上來,二月底,她也該往揚州去了,柳漁不知道絮兒在哪,卻知道她是三月下旬被賣到留仙閣,而師傅蕭玉娘會在五月被揚州某富商請去淮南王別院獻舞。

柳漁下意識就看向陸承驍,近來兩人生意上都太忙了,各處奔走,其實聚少離多。

不,柳漁心中下意識否了自己這個念頭,她不是沒有機會說,她只是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前生之事之於她就似一塊剛結了痂的疤,那一層瘡疤底下,是她不願示人的傷口。

她無數次想過逃避,只等陸承驍離了安宜縣,請大哥陪著她往揚州走一趟,大哥疼她,她不願細說之事大哥怕是不會深究,而家裏其他人,柳漁其實也有借口敷衍過去。

然而真的要這樣嗎?

對著其他人,她尋一個借口這都沒有關系,可是對著陸承驍,真的欺瞞他嗎?

柳漁下意識裏不想這樣。

她有些心神不寧,直到方掌櫃領著房東過來,兩邊商議妥當,權爺作了中人,和方掌櫃把轉讓合同也答妥,與原房東把五年的租契合約也簽下了,柳漁心中還是亂紛紛的。

這邊生意促成,方掌櫃笑說要請陸承驍眾人吃飯,陸承驍哪能讓他作東,笑道:“相識是緣分,今天就由小弟我來做東,請魏爺、方爺和權爺賞光。”

這魏爺便是鋪子的原房東了。

他不是個擅交際的,笑著就婉拒了,收了契書和銀錢便回去了。

權爺看看時間,又想著陸承驍身邊帶著女眷,也笑著拒絕,道:“我看今日也遲了,兩縣奔波也著實累,不若下回時間充裕些再聚,左右陸兄弟以後也在咱們武山縣做生意,總有聚的機會。”

這其實正合了陸承驍心思,他一早留心到柳漁精神不大好,只是場面上還需要應付。

方爺一聽權爺這話,也想起一直沒太說話的柳漁來了,笑著和了權爺的話,約定幾日後交接鋪子,到時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