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陸家也不是他們一開始以為的那樣一團和氣,至少陸二郎夫妻就不像是有胸襟的,他想要妹妹以後在婆家的日子過得好,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置辦足夠體面且能一直生財的嫁妝。

繡鋪一定要在陸承驍和柳漁成親前經營起來並進入正軌,柳晏平知道,他沒有很多時間。

這一趟的兩浙之行,對他而言就是人生中第一個大機遇,可他卻只能賺回二十兩,這還是拿了娘和妹妹積攢的所有本錢的前提下。

他躺在床上,把手枕在腦後,思量著有什麽別的辦法。

要想多賺錢,首先貨得帶得足夠多,而他手中的銀兩,顯然不夠買多少貨的,柳晏平思考起一個可能來,仰山村家家種麻,大多數人家不舍得3文一斤賣麻絲,只要家裏婦人有這勞動力和手藝的,也都自己織布,那有沒有可能讓村裏人把自家織的布優先賒給他呢?

似看到一線曙光,柳晏平陡然坐了起來。

賒布,怎麽才能讓村裏人抵住收布商人現錢收布的誘惑,轉而把布賒給他。

柳晏平腦子極快地運轉了起來,商人逐利,百姓其實也逐利,不然沒有誰願意一家老小不分晝夜的績麻織布。

就他知道的,大部分人家四五歲的孩子都跟著長輩績麻,一人一天也不過能績出二三兩紗,一人織布,全家婦人孩子績麻供應,才能趕上布商來收布時把地裏收上來的麻都折現成銀錢。

一家老小這麽苦這麽累圖什麽?

一匹布用紗48兩左右,這48兩麻絲若賣給收麻絲的商人就是144文,可如果自己績麻再加工成生布,賣給來收生布的布商,看布料的精細程度就能得二百七十文到三百文一匹。

農戶一年到頭,就靠地裏這點產出,每點出產能多換幾文錢都是珍貴的,圖的就是這個。

錢和利,才是其中根本。

柳晏平突然意識到,想要村民手裏的生布賒給他,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關鍵在於摸清村民的心理,村民想要什麽,那他就許出什麽。

他一下子激動起來,村民想要的就是賣上更好的價,如果他願意出比收布商人更高的價,以利誘之,村民自然會動搖的。

春麻織出的生布,布商給二百七十文到三百文一匹,如果他給三百文到三百三十文呢?每匹多出三十文,這也不過是和去織坊拿同等質量生布一個價位。

似陸承驍這樣要貨量大的,本身就是從織坊拿貨,所以他給到村民這個價,他自己都至少還有三成利,這生意當然做得。

柳晏平越想越激動,只是過了片刻,又冷靜下來。

他嘗試換位思考,村裏人會貪圖三十文一匹的差價,可恐怕更擔心的是他賣不出布他們拿不到錢。

雖則都是一個村子的,他們家在村裏口碑一向較好,可就算能把布拿回,白折騰一場,誤了布商收布的時節,只有布沒有錢,村裏人怕是也不會願意。

能有什麽辦法,讓村裏人願意一搏呢?

柳晏平領略到換位思考帶來的驚喜,就一直讓自己站在農戶的立場上去想,圍繞著錢和利去想。

目光落在素色的裏衣上,陡然間靈光一閃,捕捉到了什麽。

色,染色!

他收上來的所有布,首先都要送去染坊作染色處理的,然後才是運往兩浙找買家,站在村民的角度,這布一旦賣不出就是退還給他們,而他到時候可退還不出生布,而是已經作過熟處理的色布。

色布可比生布要值錢得多,在袁州這地方,農家誰沒幾匹素色生布,可是色布卻是少,尤其家庭條件不那麽好的,常年穿的就是素色生布做的衣裳。

如果他許諾布料沒賣出去,就把染好色的布歸還,不另計染色價,算作誤了他們時間的補償,會有人動心嗎?

柳晏平激動得以拳擊掌,一定會的!

染好色的布料,他們哪裏還需要依托收布商人,自己擺到集上去零賣,市價五六百文一匹,他們只需比正經布鋪折價幾十文就很好脫手,那是又翻了一整倍的巨利,誰能不動心。

而對於他來說,他能不花錢就賒到大量的生布,做得好,這一單他就能替妹妹賺下個縣裏的嫁妝鋪子回來,做得不好,無非損失的就是染布的本錢。

柳晏平轉頭看向枕邊那只木匣,若是大量收布,恐怕染布的本錢就得幾十兩,幾十兩,他想到娘和妹妹日日埋頭針線中,一雙手握拳松開、又握拳又松開,心中萬般糾結,這一把大的,搏是不搏?

作者有話說:

搏是不搏?

搏!

我寫這個熱血沸騰,我還想再搞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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