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2/3頁)

陸承驍與讀書做學問這一道並不十分擅長,興趣也不在那上頭,學了幾年,於去歲冬就離了書院,可幾年來與書院裏一幹同窗結交下的情誼卻是不虛,八寶蹲城門外琢磨了半晚上,料定相比一個人在偌大一個袁州城打聽,自家三少爺指定是要尋援手的。

貓有貓路,鼠有鼠路,陸承驍在袁州書院裏結交下一幫同窗好友,八寶陪讀幾年,自然也相交了一幫陪讀小廝,這不,到書院來一打聽,果真就知道了陸承驍消息。

原來素日裏與陸承驍性情頗相投的學子中,有一位姓楊名存煦,是個衙內,其父不是旁人,正是這一任袁州同知。

陸承驍昨夜趕到書院,正是直接尋楊存煦幫忙來了,有楊存煦相幫,借了楊同知的勢,一夜裏把城中牙婆的底都調了出來,輕易尋到了那位剛到袁州才兩日的周牙婆。

若柳漁不曾重生一世,再不過四五日,她確實是要落到這位周牙婆手中的,過程她不知,前世那藥不是浸帕子捂在口鼻,而是直接摻進了甜湯裏喝了下去,人醒來時早已經出了袁州地界。

然而這一世,這位周牙婆委實還不知道柳漁是誰,半夜被一群官差尋上,似她這樣做人口買賣的,哪裏真的全然幹凈呢,冷汗浸透了一背,口中直道:“這是怎麽說的,怎招來這許多官爺,老婆子做的都是正經營生,手裏的人口都是官府裏過了契的。”

楊存煦是個橫的,哪聽她那些虛頭巴腦場面話,下頜一擡就讓底下一幫官差把院子裏裏外外搜了一圈,院裏的人不管醒的昏的全弄出來叫陸承驍去認。

然而沒有,看遍了都沒有。

最後一點希望破滅,支撐著陸承驍的最後一點信念也搖搖欲墜。

楊存煦見他神色不對,也肅了眉眼:“沒有你要找的人嗎?”

陸承驍未搖頭,一雙赤紅的眼中卻分明是絕望。

楊存煦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忙道:“別急,這裏沒有咱們別處再翻,今天把這些牙婆手裏都翻一遍,定能找到的。”

一聽全城牙婆都要翻一遍,周牙婆更是膽寒,只盼著這群瘟神趕緊別家翻騰去,卻不想陸承驍想找的人沒找到,倒是這群官差裏帶頭的那個,楊同知的心腹,對著人堆裏一個人事不省的七八歲小兒看了又看,還特意過去把那小兒的亂發拂開,不一會兒湊到楊存煦身邊耳語去了。

周牙婆膝蓋一軟,臉上已是慘無人色。

楊存煦聽了那官差的話,揚眉:“當真像?”

那官差點頭:“與畫像上有七八分相似,幾處特征都對得上。”

這話一落,楊存煦便點了點頭,那官差會意,擡手一招,要把院裏這些人連帶那牙婆全部帶走。

周牙婆嚇得屁滾尿流,一口一聲喊冤也沒人理會了,直接被其中一個衙役把嘴一堵了事。

這邊楊存煦留了一半人手,仍陪著陸承驍尋人,一直翻騰到天大亮了,只剩最後兩家還沒走,陸承驍也越來越絕望時,楊存煦的小廝領著八寶匆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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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柳漁此前夜裏還回過一次柳家村?”

這真是峰回路轉,絕境逢生。

八寶猛點頭:“正是,是柳姑娘的三哥悄悄來找的太太,不知有什麽內情,這事他們不敢張揚,具體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說是那晚一家子老小被趕到了屋外,帶走柳姑娘的人是與三個縣衙裏的捕快同行的。”

“柳姑娘那三哥說,少爺要打聽柳姑娘去處,還是往縣衙打聽去。”

“好!”陸承驍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面上也終於不是那副天將塌下的模樣了,轉頭把楊存煦,在他肩背上狠拍兩回:“存煦,這次多謝你,我這卻是即刻要往回趕了,等把人找到了,下回我再來請你醉仙樓痛飲一番。”

楊存煦也笑了起來,拍拍陸承驍肩膀道:“行,找到人了就從驛站給我遞個信,後面如果有需要我相幫的也不用客氣。”

想了想又道:“安宜縣縣衙那邊,你拿一張我爹的帖子去,要好行事些。”

這東西今日跟著他出這趟差事的那位楊同知心腹手中還真有備著,楊存煦話落他便將帖子呈了過來。

“我便不與你客氣了。”陸承驍接過,與楊存煦一抱拳,當即領了八寶策馬折返。

四月十六,巳正時分,二人在安宜縣縣衙門口下馬,八寶在外牽馬候著,陸承驍遞了楊同知名帖求見安宜縣縣令。

只是得到的消息和候了幾天的陸承宗無異,衙門裏捕快全散布到全縣各處協助追輯一個人犯去了,至今未歸,而陸承驍不知那日去柳家的是哪幾個捕快,這個忙縣令便是想賣楊同知的面子要幫他,一時也無從幫起,只能等有捕快回來回話,他代為問一聲,屆時若問到了再通知陸承驍。

倒是親送了陸承驍幾步,道:“小友也放心,若真是與縣裏的捕快同去,必不是作奸犯科的,想來你要找的人安全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