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第3/4頁)

葉存山就怕彭先生那性子出來不習慣,提前交卷出來,看他們相談甚歡,也松了口氣。

考卷就現考現批,兩位先生都有批語。

陸舉人說葉存山破題好,文筆精練詳實,言之有物對仗工整。

彭先生在這基礎上,說葉存山收尾倉促了,“還能再雕琢。”

雕琢就不用另外找地了,大圓桌子,自己拿個凳子就能坐下寫。

其他同窗也相繼交卷,十有八九都在重寫。

少有不用重寫的,看自己傻愣愣站旁邊,顯得格格不入,便也跟著一起重寫了。

這不是大考,考試就兩道題,寫一早上,中午不在謝家吃飯,道謝就告辭。

回家路上,彭先生問葉存山寫了個什麽結尾,葉存山說直接重寫了一篇,“我看來看去,也沒發現哪裏倉促。”

彭先生笑了下,“很好,那篇文章就很好,有這個判斷也很好。”

葉存山是很聽話的那類學生,選擇拜師學,就會信任先生教的東西,不會自己私下懷疑,做其他嘗試,在先生明確指出他應該怎麽走怎麽做以後,還去重復撞墻試錯。

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斷,這會讓他走得更遠。不止要吸收知識,也要在吸收時,有自己的思考與見解。

中午邀彭先生回家吃飯,彭先生也順帶問了下圓圓的情況。

“給我送了十個娃娃了。”

葉存山說孩子正在學習禮尚往來,學得有點偏差,需要再引導引導。

而同桌吃飯的小屁孩兒圓圓,只會望著他們甜甜笑。

雲程問彭先生,“以後考試都要過去監考嗎?不然還是做個披風吧,府城要到三四月才轉暖,再不久都要下雪了。”

彭先生的身體底子不算好,受涼就生病。

他稍稍猶豫了下,點頭同意了。

雲程一語成讖,臘八之前,連著下了五天的雪,十二月初就是在雪中渡過的。

存銀還堅持去柳小田的鋪子裏幫工,這天冷成這樣,家裏有披風不披,硬要留到過年再穿,耍起了倔脾氣,雲程勸不動,晚上跟葉存山說,葉存山就去找存銀:“欠揍?”

存銀:“……”

他哪裏敢說話。

隔天他就把披風穿上了,走時嘴裏嘀嘀咕咕的,“那邊做鹵味的,後院油煙大,我這披風弄臟了不好洗,它就只能穿著顯擺,不能穿去幹活!”

葉存山叫他站著,回屋給他拿了一件灰撲撲的披風。

也是毛皮的,同樣是槐城那頭寄來的毛皮,看著就耐臟耐造。

給他這個,他也不樂意。

葉存山比他高很多,這衣服穿著,都要拖地上去了!

至於雲程的,就不用想了,純白的毛,比他這紅色還不耐臟。

葉存山說:“那不去上工了。”

存銀還是去了。

後院有能住人的房間,到地方他掛起來就好。

一路上走著可拉風惹眼,誰見了都要回頭看。

到了鋪面裏,裏頭幾個夥計也誇好看。

鋪子裏才改制度,柳小田怕他們手忙腳亂,這幾天把小元寶送到亮哥兒那裏,拜托他嫂子幫忙照看一下,也在鋪子裏忙活。

出來瞧見還是說好看。

都是重復的話,存銀聽著開心,都舍不得脫下來了!

柳小田問他是不是他邊關的哥哥送的,“還挺會挑,紅色稱人,冬天穿正好。”

要是陸瑛寫信沒說哥哥跟情郎,存銀就直接應下了。

這說了,再被問起,他依然有難言的燥意湧起,在臉上撩出一片紅。

借著去放披風的由頭做遮擋,存銀靠著門板算了算日子。

冬季裏各地冰封,槐城那邊的天氣只會更加惡劣。

但再怎麽,他寄過去的空信封還有隨後寄到的解釋信件,也該到了。

只是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個回信。

這事想起來有他不懂的期待與害怕,索性不想,出去幫忙。

家裏雲程在跟平枝姑姑對年禮。

臘八開始,家裏要灑掃收拾備年貨。

規矩照舊,鋪子裏的掌櫃夥計會有年禮。

相處好的,還有管理層,是兩家私交需要維系,禮單另備。

年年東西大差不離,變動一點代表自家用心了。

今年剛好趕著柳小田的鋪子有會員卡,他說把這個算進去,每人給三百文的消費額度,算下來一張卡就是兩百七十文。過年時,可以去買些鹵菜跟關東煮湯底,一家人加個餐。

其他變動都是細微的,可以采買時,根據貨品成色再做調整,現在不必全部定下。

紅紙要多準備一些,包紅包用。

小元寶,小鶯時,都要給紅包的。

年後雲程會忙一陣,到時可能會忽略忘記,叫平枝姑姑照著之前給柔娘還有柳小田的禮備一份,等到亮哥兒生了,可以直接送。

至於家裏年貨,雲程打算等葉存山休沐再去。

他們還沒有一家四口齊齊整整的去買過年貨,今年剛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