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第2/3頁)

小奶娃經不起瞎嚯嚯,孩子好著就行。

雲程最怕這種信了,把事情挪到台面以後,他都不好接話,要葉存山寫回信。

槐城來信則照常,分了兩封。

一封給雲程他們的,很薄,撐死了兩頁紙。

一封給存銀的,很厚,而且是很明顯的厚了起來。

葉存山皺了下眉,“他怎麽突然話這麽多?”

存銀也跟著皺眉,“可能是塞了很多白紙。”

陸瑛是有前科的,跟程文傑比誰的信厚時,他往裏塞了畫片跟美人卡片湊數,整體摸著很厚一封,實際啥也沒有。

葉存山頓時有點不開心,看存銀的眼神頗為復雜,“你就那麽老實?別人給你寫這麽幾個字,你都要巴巴寫厚厚一沓。”

真是,什麽話都給他說了。

寫多了不滿,寫少了也不滿。

存銀沒急著看信,放一邊,去拆禮物。

給他的禮物都會單獨貼個條子,就怕人認不出來是給他的一樣。

這次禮物不多,是一條馬鞭。

葉存山看了,就知道是可以讓存銀學騎馬了。

雲程也說該學了,“老追著威風跑,等你跑久了,它習慣了,你再上它背,它顛你怎麽辦?”

存銀皺皺眉,“現在就學?”

他有莫名的不滿,明明說他把馬養得好,陸瑛教他的。

明白陸瑛不可能來府城,教他騎馬的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也有微妙的不爽。

做不到,幹嘛要說。

但在哥嫂面前,他不能這麽使性子。

顯得很無理取鬧,也有些不識好歹,得寸進尺,沒眼色。

所以他點頭,“哦。”

附帶的槐城特產,主要是毛皮,這季節用不上,暫時收起來放著。

他信件的內容要比從前柔和許多,看得出來邊關摩擦頻率降低,他身上血腥氣減少了。

講了些軍營趣事,說了點家裏催他在槐城相看的煩心事,一筆帶過了有幾位相熟的兄弟長眠雪山底下,他覺得那地方太冷,想給人把屍骨挪回家。

這一筆帶過的事,反而更加抓心。

後面再說旁的瑣碎事情,都無法掩蓋這一處的沉重。

雲程明白,他就是難受,無處傾訴,所以往他們這關系近,相隔遠的一戶寄,藏一句心事已經是極為了不得。

回信不能往這處戳,他們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就好了。

猜著陸瑛應當不會跟存銀講這個,雲程就跟存銀說:“能買的東西就那些,咱們也不能把府城的東西都買個遍,我看他不缺什麽,就缺人聊天,比較……”

寂寞這詞,不適合在存銀這裏說,雲程換了個詞,“比較無聊,你多跟他說說話好了。”

反正存銀每回寄信,都是厚厚一封。

小孩兒再怎麽長,怎麽變,本性還在,活潑開朗嘴巴甜,碎碎念都有文字藏不住的朝氣。

多看兩篇小日常的記事,能聊以慰藉。

給存銀的信,就不當眾拆開,要他自己看去。

雲程跟葉存山要給京都跟靜河村兩處寫回信,存銀看罩著書桌的帳篷裏,只有兩張椅子,他便回房拆信。

裏面是有兩本活頁本,一天一張紙的算,疊兩個月,也足夠厚了。

存銀盯著看了會兒,都沒敢翻開。

上回來信,陸瑛已經會寫點瑣碎日常,簡短但有趣。

信短,往好了想,陸瑛肯多寫了;往壞了想,陸瑛耐性應當不足。

這次塞白紙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先看了收信後寫的,單獨裝在信封裏的信。

字怪多的。

的確是要他學騎馬,送他馬鞭,要自己在府城請人。

別的字句,沒能吸引存銀注意,唯獨親事這裏,存銀看了好幾遍。

主要筆墨就在這裏了。

陸瑛說自己被催著相看,又說槐城成親的習俗,還對比了跟京都的哪裏不一樣,最後問存銀:“你該到年歲了?”

按照大眾算法,他確實到了。

從去年到今年,許多人都問過說過,相隔較遠的親戚還寄來了禮物。

因為明白自己會多留兩年,暫時也沒心思,至多不過是有收禮的感動,真為親事激起心裏漣漪還是少。

但他此時把信扔一邊,不想回了。

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陸瑛這個應當是暗示吧?

暗示他,到成親的年歲,就不好跟外男書信往來多。

難怪要他自己學騎馬去。

不寫回信,他就閑著。

開門出來,一到院子,就看見了菜園裏已經長出來一截的草。

草葉是鋸齒形的,存銀不喜歡這種草,認為不漂亮。

但現在草還小,挨著擠獄夕在一處,顏色清新嬌嫩,看著很有幾分可愛,他看多了,也有點喜歡了。

剛挪過來時,草葉尖尖發黃,看著會死一樣,幾天沒管,又自己活了過來。

生命力極為頑強,不需要人去精心照料,就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