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雲程問他還要不要出去玩,存銀搖頭,“不去了,我今天已經很開心了。”

詩會本來就是才子們才舉辦的,他只能看個熱鬧。

以後也能說是參加過詩會的人了!

雲程對此也沒多少鑒賞本事,只是這種很有古韻的東西,被人朗朗上口的說出來,有來有回的論,聽著會很舒服。

他撐著下巴,從窗戶往外看,視線落在葉存山身上。

是他沒見過的樣子。

聽不懂也有很強的吸引力。

他不像杜知春那樣高調張揚,也不像程文瑞那麽溫潤爾雅,比其他才子也少一分“風流倜儻”,更少了平常相處時的幼稚孩子氣,穩穩立在那裏,一開口就跟“靶子”一樣,吸足火力。

雲程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會突然冒出來一個畫面。

他第一次被葉存山帶到蔚縣那天,回村時,他家門口是李秋菊跟陳金花在吵架。

他特別害怕,現在回憶一下,覺著當時的害怕裏,除卻害怕李秋菊已經找到人家要把他賣掉以外,也有害怕葉存山不會跟女人吵架,會吃虧的緣故。

至於葉存山不管他——當時有沒有這個想法,雲程已經無法追溯,那時才穿越過來,對人對環境,他都有濃烈的警惕不安。

現在跳出來就事論事,是不怕的。

那時葉存山安慰他,給他嗑瓜子,吐瓜子皮的時候還“呸”一聲。

的確不會跟女人們吵架,卻也跟現在一樣,論據觀點都一針見血,直戳人心窩。

風頭出盡了,也精疲力盡了。

散會時,一行人嗓子都泛啞。

存銀再出去,幫忙給大家倒冰糖雪梨水,要他們潤潤喉。

他是給小學生朋友倒的。

“你們可真能耐,不能跟大人吵吵,自己還能吵起來,你們聽得懂嗎?”

聽不懂也有聽不懂的吵法,有人這樣理解,有人那樣理解,沒什麽不能吵的。

還要糾正存銀,“那些是師兄,我們不是跟大人吵。”

師兄弟,就是同輩。

按照大人小孩,天生就小一輩。

存銀說他們窮講究,也看謝晏清,“你厲害啊,還跟人比了幾首詩。”

謝晏清實誠得很,“我特地在家裏提前寫的,請先生改過,這次背了過來的,比不得其他師兄。”

提前作詩這點,要是存銀沒得大哥提點,他要鄙視人,要問是不是玩不起。

現在知道大家都這樣,開始前的準備,很多人都是作詩,還有人平時閑著就寫詩,慢慢攢著,等到詩會出風頭的。

存銀也學會了。

他以後不能有個畫片就拿出去炫耀,他要慢慢攢著,以後拿滿滿一盒子出去,驚掉他們下巴!

散場都有書童來接,不用送。

因這次家裏存了私心,是想要自家小哥兒也能跟這些才子們玩玩,開開眼界,臨散場,又一人得了一份鹵味。

既全這邊的人情,又能照顧柳小田生意,往後能留幾個回頭客。

程文瑞晚上留下吃法,一家人上桌後,他問存銀要不要學一些詩詞歌賦,“京都也有很多小哥兒會學,你往後去了京都,能跟他們玩。”

存銀聽見“學”字就開始頭疼了,而且他已經不喜歡跟人玩特別久,已經是個很有事業心的小寶貝了。

他以後是要當裁縫鋪老板的,不能跟養在內宅的哥兒一樣,不然就跟巷子裏這些只會玩,等著嫁人的哥兒沒區別了。

程文瑞頭一回聽說這個,稍加思索,說也可以。

“那我提前給你看鋪子吧。”

存銀筷子都差點嚇掉了。

雲程也趕緊接話,說孩子還小,以後到京都,他給添置就行,“到時他再說親,也有底氣。”

程文瑞便沒說多,存銀默默給他夾了個雞腿。

多好的表哥啊,好大氣,鋪子說買就買。

他還聽說,表哥要在府城給大嫂買鋪面。

之前蔚縣時,煤鋪子也是說開就開了。

想想陸瑛表哥也是,買個宅子直接就下手了。

這就是京都貴公子的財力嗎。

葉存山打他腦後小揪揪,“吃你的飯,別瞎想。”

存銀鼓鼓臉,“你又知道我是瞎想?”

今天不是接風洗塵,就算家宴。

程文瑞把家裏備的禮給他們拿出來,是獸頭鐲跟平安扣。

手鐲是給雲程的,內環刻字是經文,外環鏤空花紋是祥雲圖紋。

與程蕙蘭那只不同,卻又款式一致,希望他平安。

平安扣就是一家四口都有,按照生肖來刻的紋路。

小寶寶跟存銀是同樣的生肖,都是小兔子,要等到明年才能佩戴。

走前趕不上存銀生辰,去年給銀鐲的日子又很好記,今年趕巧,又是這個時候來,就單獨備了生辰禮。

存銀一晚上連續震驚,飯都不想吃了。

東西還裝在盒子裏,他好奇,也不好意思看。

席間三個大人還要說話,他吃快了不好走,吃慢了又著急,別提多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