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4/7頁)

程文傑覺得存銀就這點好,想要得到誇贊,總能有超出預期的反饋。

再聽他多誇幾句,程文傑還問他:“你怎麽不給我大哥回禮?他是不是給你送過珍珠粉?”

存銀看看在跟哥嫂說話的程文瑞,小聲說不能回禮。

程文傑不懂。

存銀說:“他又不跟我玩,我一直跟他來來往往的,那像什麽樣子?”

程文傑突然悟了,“以後表哥不帶你去玩,你就不給他送東西了?”

存銀理所當然,“那肯定,畢竟他也沒有給我送東西。”

程文傑:“……表哥之前說你傻兮兮的,我看你一點不傻。”

存銀嘿嘿嘿,“你真有眼光。”

程文傑:“……”

不想說話。

程文瑞答應給蘭園配兩個護衛,明天過來。

新的熱水也送到,他叫文傑過去躺著,還要存銀過來,“你教教我。”

存銀就搬著小板凳過去了。

程文傑害羞,不要人圍觀。

雲程跟葉存山就在石桌邊坐下,繼續看書畫畫。

他線稿畫得很快,但也比較草,上色以後看得見部分線頭。

因畫風與人體的風格跟當前時代不同,人更真更寫實,可以掩蓋這個缺陷。

彩圖雲程太久沒畫,在府城時,程礪鋒就給他買過顏料,到太師府,又讓人送了一套上好的顏料過來,他有試驗余地,剛好拿最初起稿的遊園圖練習。

畫卷很長,有很多小圖拼接。

雲程求穩,一整幅上完色,有了手感,才在正稿上填色。

中間就停下快速應付過午飯。

程文瑞兄弟倆都洗完頭發,在院子裏一起曬頭發時,他還在畫。

初版的練習圖擺旁邊當參考,這過程中,他也把程蕙蘭的臉與神態補上。

程文傑挨著他大哥坐在台階上曬頭發,小聲說:“程表哥說我不那麽像姑姑,再大一些,樣貌長開了就好了。”

這是他以前不會好好說的話題,每次提及都帶些怒與怨。

程文瑞不確定他心理狀態好了多少,能看見進步就很開心。

這一晚,太師府裏許多人無眠。

雲程在睡前把畫稿畫完,晾在桌上等顏料幹。

葉存山哄睡都不行,他總怕睡過頭,輾轉反側多翻幾次身,還被夏夜燥出了身薄汗。

不想葉存山陪著熬夜,他就裝睡。

程礪鋒臨睡前,也畫了一幅畫。

他不知道雲仁善長什麽樣,畫卷上就是一個身材高瘦但肩背寬闊的男人背影。程蕙蘭跟雲程站一起看著他。

這畫,是他給雲仁善的陪葬品。

虞氏說:“程哥兒懂事,明天不會鬧。”

程礪鋒搖頭,“不是懂不懂事,是對家裏有意見,他跟存山沒指望靠咱們,本就無所求,壓一下,他就覺得來不來往都行。”

虞氏讓他寬心,“他們總要來京都的。”

來了,表面關系維系,都不會跟程家生分太多。

程礪鋒不願多言。

維持表面關系,他爹又該意難平。

說白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好好溝通?先斬後奏,孩子心裏留疙瘩也是正常。

次日一早,太陽剛剛升起,府裏各處就都動起來。

雲程很沒精神,用冷水洗臉提神,眼睛裏都是血絲。

葉存山捏捏他手,要他不用緊張。

“他們跟你講規矩都沒說很嚴格,就是自家私事,有點錯漏也會體諒你。”

雲程不是緊張,他是心情不好。

因為這兩天宋錦沒來,只有大舅媽給他說了些舊事,要他放心,其他消息都沒有。

不能在墓前講講仇家的倒黴事,難以慰藉亡靈。

他們以後在府城,來一趟不容易,再想知道消息也難。

距離出發還有一陣,葉存山給他理理孝服與發帶,問他要不要留在京都。

雲程果斷拒絕了,“高門大戶呆不慣。”

以後葉存山真有出息了,他們自己買屋子,不住太師府。

玉香送來早飯後,兩人就沒敘話。

出發前,葉存山到存銀那屋看了眼,小孩早就醒了,沒出去。

葉存山說明天帶他出去轉轉,叫他今天好好在家待著。

存銀答應下來,給葉存山掌心塞了兩顆糖,“給你哄大嫂用。”

親弟弟。

葉存山揉他頭,“再歇會兒吧,我跟你大嫂先出門了。”

棺木在下船那天就被送到祖墳附近的莊子,等到他們過去,棺木已經重新換過。

程太師接受雲仁善做他女婿,能一起葬祖墳,墳塋挨著,但不接受合棺合葬。

這事之前沒給雲程說過,雲程遠遠看他一眼,垂眸沒提。

不合棺合葬,跟他說了,他也不會有大感覺。

因為原本在村裏,爹娘因去世時間不同,本來就是分開葬的,跟現在一樣,墳包挨著罷了。

只是最開始,程家的態度讓他以為是合葬,是他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