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7頁)

陸瑛會擲骰子算步數,要贏要輸,能手動調整。

他看程文傑情緒懨懨,幾次問他想不想玩,程文傑都搖頭,趴小桌上,望著外頭江面發呆。

江面上映著日光,風吹過,陽光碎滿江面,多盯幾眼,眼睛都刺刺的疼,他擦擦眼睛,又低頭枕著胳膊。

存銀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了,問他是不是暈船,“我帶了橘子還有酸果,我給你拿,我大嫂暈船的時候也是懨懨的。”

程文傑就突然擡頭問他,“你大嫂暈船,怎麽還要去京都?”

存銀莫名,“不是你們來接的嗎?”

這少爺說話沒個頭尾,一下東一下西,才問京都,又問美人圖。

“他都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存銀給他剝橘子,小少爺被伺候習慣了,心情不好時,被人喂到嘴邊,也張嘴吃了。

吃完後不知是給存銀說,還是給陸瑛說,“我大哥中午下船時沒說具體數目,我猜著肯定不低於萬兩白銀,這麽多銀子,到時回家都要說是給我花的,可是我根本沒有讓他去。”

存銀又給他嘴裏塞一瓣橘子,還分了幾瓣給陸瑛,又自己吃了兩瓣,說:“你不說,他都去了,這不是很愛你嗎?”

順便吐槽他親大哥,“我哥把我涼席弄壞了,他都不主動賠,我找他要,他不給我買,還要我去找大嫂!”

這就是今早出發前的事了。

要出遠門,存銀睡起來就把席子卷起,想收進衣櫃防塵。

結果卷到後面,他發現他的涼席都散了!

這只能是他大哥幹的好事。

他要賠償,葉存山還不給,“反正你矮。”

還好他大嫂也矮,聽見這話就生氣了,說會給他買個好涼席。

程文傑就一言難盡的看著他,“這哪裏能一樣?你一條涼席才幾個銅板?我回頭給你買一百條!”

存銀叫他別吹牛,“你剛才都為銀子煩,你哪裏有錢給我買一百條?再說我家窮啊,你覺得一萬兩很多,那我覺得一兩銀子很多,我也沒錯。”

說著,他把最後兩瓣橘子分了,他一瓣,陸瑛一瓣。

程文傑皺眉,“你這橘子不是剝給我吃的嗎?”

存銀:“你跟我頂嘴,我不給你吃。”

陸瑛被逗得直樂,讓玉香拿幾個橘子過來,“剝給你家少爺吃。”

程文傑還不吃了!

存銀說:“那我吃!”

程文傑不讓玉香給他,陸瑛使了眼色,玉香還是去拿了。

程文傑要氣死了,“表哥!我說不給他!”

他情緒起來,總比趴那裏裝死好,所以陸瑛說,“別這麽任性,存銀剛才都給你吃橘子了。”

存銀還拿了酸果,這果子防暈船的,舔一口就酸得流淚。

他跟程文傑說:“那我跟你換橘子吃行不?”

程文傑這輩子沒吃過什麽苦頭,自然也沒吃過這極酸的東西。

他認為交換食物,自己面子就保住了,換了以後,存銀讓他小口吃,他還不聽,一大口咬下去,當場酸吐了,眼淚直流。

這陣子心裏也憋著委屈勁兒,眼淚一掉,就跟開了閘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流。

存銀都嚇懵了。

陸瑛都沒見他這樣過,不敢讓存銀圍觀,叫玉香先帶存銀出去玩,自己留船艙安慰小表弟。

可惜的是,程文傑嘴巴很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說一個字的真心話。

傍晚時分,船抵達碼頭。

他們停靠修整時,存銀火速找到哥嫂,先是抱著雲程的腰,覺得安全感不夠,立刻撒手抱葉存山的腰,滿眼忐忑。

雲程摸他頭,“怎麽了?你跟人玩遊戲輸了?”

船上要留人守,另外派了人去定客棧,他們能先找個酒樓吃飯。

存銀看程礪鋒父子倆走一塊兒說話,沒有過來找他們,才小聲說:“下午我給程文傑吃了一個酸果,他酸哭了,哭了一下午!他哭成這樣,我怕那果子有問題,下午都不敢玩……”

午覺都不敢睡,玉香姐姐跟他說話,他都沒心思,生怕這少爺一口牙都給酸掉了。

雲程跟葉存山才聊過程文傑的事,知道不是酸果的原因,要他安心。

問過存銀有沒有圍觀,就提點他,讓他以後見了程文傑,別拿這事取笑他。

存銀懂的,晚飯黏著哥嫂,眼神都不給程文傑一個。

程文傑也有自己的大哥,他就黏程文瑞,他現在就想知道那美人圖到底花了多少銀子攔的。

夜裏跟他大哥一起睡,也要問。

程文瑞要他安心,“這些銀子家裏會解決。”

今年才過一半,年底時能再收一次賬,不然他也不會說是下半年節衣縮食了。

程文傑就知道數目的確很大了,蒙著夜色,他問:“我沒說攔,但是你去攔,是因為在意我嗎?”

程文瑞說是。

他又想問這個在意,是怕他生氣,還是不願意那個女裝圖流傳得到處都是,損他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