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要我陪你?

雲程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他沒有暗示。

看葉存山已經把書頁翻開,只覺得無力,滿腦子都在想,他剛才那兩句話怎麽讓葉存山聯想到臟衣簍的。

臟衣簍就是家裏不用的竹筐,兩人請了人洗衣做飯,平時換下的衣服就能放一邊,不用自己洗。

雲程看放著亂,就找了個竹筐裝,用了現代的語言習慣,叫臟衣簍。

確實裝的臟衣服,葉存山接受度很高。

他再次鉆進被窩,沒急著躺下,坐著靠墻,一手翻書,一手摸雲程臉,“原來你在用那個竹筐的時候就在暗示我了。”

雲程:“……我沒有。”

他實在好奇,“你怎麽聯想到這裏的?”

這都沒關系吧?

葉存山笑,“很簡單的,之前我說家裏竹筐太多了,留著占地,扔了可惜,用過的東西又賣不了錢。你說做臟衣簍正好廢物利用。”

這裏的廢物就是廢物件,廢料那個,葉存山理解為廢材料。

浪費就是差不多意思,扔了可惜,扔了浪費。

兩口子平時都沒瞎買東西的習慣,屋裏唯一多余的就這竹筐。

有了臟衣簍後,雲程只留了兩個竹筐在家裏備用,其他都給柳小田拿回家了。

柳小田空了會做蜂窩煤,能裝一下。

雲程其實還不理解。

葉存山就俯身吻他,“怎麽這麽笨?家裏就這幾樣東西,排除一下也能找到了。”

他沒找過的地方本也沒幾處。

冬日換衣服少,雲程有貼身衣服要自己洗的習慣,柳小田幾乎每天過來,臟衣簍就晚上放放臟衣服,平時都空著。

因裝的都是臟衣服,下面不用墊木板石頭防潮,不怕雲程藏底下。他經過時掃一眼就能看見裏頭空空蕩蕩,也沒想去摸摸檢查一下。

葉存山輕笑一聲,在雲程臉上咬了下,“你還讓柳小田給你編了個竹墊?”

編進去剛好把書蓋著,葉存山愣是沒想過雲程還給他玩這障眼法。

雲程捂臉,“不許在臉上留印子,我還要見人呢!”

葉存山問他:“那能在哪裏留?”

他性格裏的惡劣成分在夜晚盡數顯露,越是讓人臉紅耳熱,難以啟齒跟他辯駁的話,他越是說得起勁。

那幾冊書都薄薄的,看過幾次流程都能背下來,葉存山愛看的就是上頭那些對話。

因為雲程聽不得。

一聽就渾身都發紅發燙,裏裏外外都暖得他很舒服。

雲程被氣到,當晚不許葉存山抱著他睡覺。

等他睡熟了,又無意識滾到人懷裏。

葉存山突然想到雲程之前說的那句什麽,“嘴裏說著不要,身體不很誠實嗎。”

那次是幹嘛來著。

好像是他不想要雲程去書院送飯,但是看到雲程去他又很開心。

這話擱這裏,也應景得很。

雲程身體養成了習慣,胡鬧過後必晚起。

今天柳小田要過來,葉存山等家裏有人看著了,才背著書包匆匆往書院裏跑。

剛坐下,就聽黃澤說了個事兒。

“你昨天跟你夫郎去碼頭了嗎?那邊有個老頭子在街上昏倒,有人送到醫館,後來來了個高壯男人結了醫藥費,他滿嘴胡言亂語,喊你名字,又喊你夫郎名字,說你們坑害他。”

葉存山問:“然後呢?”

黃澤說:“然後那高壯男人特別大聲說他家叔叔得了失心瘋,聽說那郎中也確診了失心瘋。”

葉存山驚異,“失心瘋?”

當代人重孝義,就是葉存山這種跟家裏有矛盾的,也要維持表面和平,非親近關系,不議論長輩,更不會隨便在外頭說自己家裏不和,父母哪裏不好。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失心瘋來得假,但情緒不同。

黃澤是驚疑不定,怕這事跟葉存山有關。

葉存山則是驚訝更多,沒想到雲廣識能這麽狠心,給他爹強安個病。

這以後就是告到衙門,衙門看他家情況,最多小懲。

畢竟衙門又不可能養著雲仁義,給雲仁義治病,只能要他兒子服侍養老了。

葉存山給他解釋:“一些家事,他搶了我嶽母的遺物,我跟夫郎忙活數月,昨天才在首飾鋪找回。”

就跟雲程說的一樣,能結束,真的太好了。

雲程在意,他總不能放任不管。

可精力在這裏,除非他今年不考,考了也沒中,再等三年。

不然他們以後很難繼續,蔚縣沒有府學,他不去府城,也是其他縣城,來回艱難。

這首飾鋪好的一點是能花錢打點,能進去翻閱冊子。

壞的也是這點,太貴了。

就是他決定留這裏三年,夫夫倆也耗不起。

此時,首飾鋪子裏幾個匠人也在商議這鐲子怎麽打。

“好像不是純金,那鏤空的花跟下頭一層底隔著距離,能透過花看到鐲子內環的字,花又不塌。”

店夥計聽得一顆心拔涼拔涼的,“那我白折騰這麽久?這一單來得辛苦,弄不好我都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