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有一個朋友(第2/6頁)

飯間,雲程聽他們聊天,才知道書包在書院卷起了一股風潮。

葉延說:“我耳根子軟,要不是想著雲娘每天都很累,差點就答應下來要給他們書包了。”

書包原材料就是布和紙,這兩樣他家裏都有。

因著成本不高,同窗開口他要不出價,若答應了,辛苦的就是家裏妻子。

還好葉存山及時解圍,直說這書包是村裏人拿來掙錢的手藝,喜歡的話到時就請多捧場,順便宣傳了一波手套跟毛衣。

葉延附和了句:“還有毛褲。”

他說完樂呵呵的,等人散了,被葉存山問起,才想起來毛褲是他家雲娘單獨給他織的,獨一件。

就是毛衣,現在都沒幾件。

今天他倆在書院外等了會兒葉糧,還說傳個信回村,沒等著人。

雲程夾一筷子菜,問道:“不是可以叫人跑腿嗎?”

上次葉存山就叫人回去送信的。

葉存山說:“跟另兩位同窗說了,他們家人在收羊毛撚線,弄完一批再送過去,順帶捎個話。”

村裏羊毛也不多,沒碰著人就算了。

一頓飯吃完,雲程找了個機會,趁葉存山不注意時,把書齋給的小紙條交給葉延。

“余掌櫃說過稿了,月底時憑借這張條子去領潤筆費,恭喜啊。”

他過稿了也不樂意宣揚,笑得牙不見眼,讓雲程先替他保密,等拿了潤筆費再說。

下午還有課,收拾完碗筷,葉延先拿著書院的大盆出去等。

葉存山給雲程說這不遠就有茶樓能聽書,點一壺茶並一疊瓜子花生米,能坐一下午,“你跟我一起出門吧,下午就在茶樓聽書解悶。”

雲程正想去找個窮書生問字呢,回屋拿上稿紙塞小挎包裏,跟著他走。

冬日茶樓還算熱鬧,雲程不是社交小能手,在這種環境裏獨自待著壓力很大。

他找了夥計問這附近有沒有書生代筆寫信,給了兩文錢小費,被指著介紹了個人。

“那書生字好,收價低,附近百姓寫信都找他。”

書生就在茶樓邊上的小巷子裏支攤,雲程來時,他生意慘淡,啃著個糙糧餅子,捂著凍得發紅的手,桌上還攤著本翻得快爛掉的書看。

見著人在他小攤前站定,眼睛微微發亮,“是要寫信嗎?”

雲程小包裏還有他的小說稿子,工程量大,就請人去旁邊茶樓坐坐。

點了熱茶,上了盤米糕,就開始議價。

元墨沒接過這種活。

雲程也不坑他,“按照寫信來收費怎麽樣?我這些算下來大概有六封信。”

一封信能掙個十文到二十文不等,元墨生意好時,也寫不了這麽多,就痛快答應了。

窮書生都會炭筆,雲程給他紙筆,他就用。

下午就在雲程報字,他來寫裏渡過。

結束後,雲程收獲了將近三頁的生字,對自己的“文盲”程度嘆為觀止。

元墨不嘴碎,聽了一下午各種稀奇古怪的字詞,也不問一句,雲程對此很滿意。

因為攏共才三頁紙,元墨只願意按照三封信來收費。

雲程家就有個書生郎,被他被激起了憐憫心,取了中間價,一起付了四十五文錢。

回家路上,他看見了一個賣炭翁。

突然靈光一閃,蜂窩煤,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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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葉存山成功引起了書院同窗的注意。

因為他課間休息時,講了一個故事。

說:“我有一個朋友,他寫了本小說……”

同窗們的反應跟葉存山想的一樣,非常氣憤,覺得天下怎麽會有如此窩囊的男人!

但氣憤完以後,就跟葉存山完全不同。

甚至連偷聽了一耳朵的杜先生都問:“後來呢?”

葉存山:“……”

什麽後來。

這麽憋屈的東西,他能看完嗎?

可他也不能拆自家夫郎的台,就笑眯眯說:“這才寫呢,後面還沒寫到。”

杜知春立刻攬生意,“叫他送書齋去,我讓余掌櫃的加急印出來。”

其他同窗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叫他趕緊寫贅婿翻身!”

“端什麽洗腳水!真男人怎能如此窩囊!”

現在還每天給夫郎端熱水燙腳的葉存山:“……”

算了算了,不能聽不能信。

小說而已,別當真。

杜知春加入討論組,“嶽母沒個見識,在第一樓擺桌酒席就顯擺上了,下一話就寫掌櫃的把他們轟出去,全店包場,就叫贅婿一個人吃!他不是那什麽商會的老大?叫這一家都知道厲害!”

商會老大是葉存山改過的詞。

他抹把臉,心情蕭瑟。

雲程字都沒認全,就能寫出這種神作。

不然下次,他還是虛心一點。

別擋了文曲星的道。

文曲星雲程買了一小筐煤炭回家。

這東西,一百斤才一百三十文錢,非常符合他想要的低成本發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