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姜淺覺得自己可能是得了一種劇組恐懼症, 一從片場拐回自家別墅,她那緊繃著的情緒就以飛快的速度松懈了下來。

就像是一直縈繞在自己頭頂上的烏雲被趕跑,終於邁入了多雲轉晴的狀態。

不適感雖然依舊存在, 但是比起一個小時前吃不下喝不下的樣子,現在好了不知道多少。

剛一換好睡衣,姜淺就拉著時奕州陪自己一同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像是沒骨頭似的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倒在了他懷裏。

“啊, 難受~”

“難受難受難受——”

她邊發牢騷邊揪著時奕州的衣角,直到對方質地良好的意料被卷得擰擰巴巴後才心虛地收回了手。

時奕州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輕笑了下, 揉揉她的腦袋,努力擺出一個讓她放松一些的姿勢。

“趁著最近好好休息兩天, 吃了這麽多天藥也沒好, 看醫生是跑不了。”

等等, 什麽?

醫生?

他話音剛落, 姜淺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彈起了上身, “不不不,不要看醫生, 不要不要不要。”甚至連撒嬌的語氣都用上了。

平時的時奕州可能會縱著她,可在關乎健康的大事卻從來不會後退一步。

他抿嘴小聲說了句孩子氣, 一邊將她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的腦袋給摁了回來, “要看, 不看就不會好。”

姜淺哭喪著臉, “可是我真沒覺得自己生病了啊。”

她順勢翻身平躺在了他的腿上, 擡手戳著時奕州的眼睛, “我就是頭疼,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來著?

她好像又描述不出來了。

姜淺的目光有些渙散, 張開的嘴巴好半天都沒有合上。

那種感覺實在是奇妙得不行,很難用語言、或是一個確切的詞語來形容——大概就是你覺得疼,覺得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兒疼;覺得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累。

而且明明前兩天都好轉了一些,今天下午卻又沒有來得開始難受,連台詞都念不順暢,可現在回了家,又覺得沒事兒了。

這什麽病?

討厭工作的大病嗎?

姜淺有氣無力,“我肯定沒生病,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就是下午那場戲...”她一頓,突然想到了個理由:

“你說會不會是道具組準備茶放的時間太久了?”

“反正我沒病。”她重復了一遍,語氣堅定得不行。

自己似乎在潛意識裏對醫院這個地方充滿了厭惡和害怕的情緒,以至於聽到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是仔細揣摩的時候,又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因為害怕看病而討厭醫院。

奇奇怪怪。

姜淺沉思著,逐漸安靜下來,時奕州順著她的頭發,聽她發了完所有牢騷,最後才拽來毯子蓋在她身上。

薰衣草的淡淡香味縈繞在她鼻尖,連帶著人也安心下來。

“家庭醫生不可怕的。”時奕州像是哄孩子那般溫聲說道。

姜淺將下半張臉埋在毯子裏,瞪著他,表示不信。

他摘下眼鏡,“真的。”

“真的是真的嗎?”

“真的是真的的真的。”時奕州無奈。

“而且。”他說著,彎下腰親了親姜淺的嘴,“小淺,我不想看你難受。”

“……”

很好,時奕州的絕殺再次上線,這人真的是把自己的優勢利用到了極致。

沒有鏡片遮擋的眼睛像是美好的星辰,更別說那裏面還明晃晃映著自己的倒影。

“就看看醫生吧,好嗎。”

“……”你都這樣說了,我怎麽會拒絕。

姜淺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可她才剛點頭不到五分鐘,還猶豫著要不要反悔的時候,時奕州的那位私人醫生就敲響了別墅的大門。

她眯著眼睛回頭:“你不要告訴我醫生就住隔壁。”

“...算是吧。”

他早早就打電話讓就位的團隊,怎麽不算是住隔壁呢。

時奕州目不斜視地盯著醫生,然後在姜淺有些危險的目光中親手幫她填了存档的信息表,還將最近一整周的夥食都沒有絲毫遺漏地上報了上去。

不過經過了一系列的檢查,她的結果倒還真的和孟思巧不太一樣。

姜淺確實是感冒了,不過症狀輕微。

鼻子偶爾會堵住,念台詞時不太順暢也是正常的事情,至於之前吃藥沒有作用,大概是錯分了病毒性感冒和細菌性感冒的區別。

中年醫生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又說讓她注意休息雲雲,然後就帶著一車器械和助手順著原路離開了。

嗯,來得也快走得也快,一點看了病的實感也沒有。

不過...

原來自己真的生病了嗎?

姜淺眨巴眨巴眼睛,將時奕州剛出去買來的藥乖乖地吃了下去。

……

《崇安》裏有姜淺戲份的部分即將上線,作為自己從頭再來的第一部 劇,借著生病為由頭,她幹脆請了三四天的靈活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