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燕姝從紙筆中回神,問,“怎麽了?”

忍冬氣憤道,“內務局把咱們的薪炭也扣了,說是今兒剛好發完了,叫大後日再去取,這兩日莫不是要凍死咱們?”

燕姝明白了,想了想道,“還有點存貨吧,我與你們勻一勻便是,再說白天太陽好,省點炭也成。”

忍冬噘嘴道,“那夜裏怎麽辦?”

燕姝眼珠轉了轉,“夜裏……再說唄。”

嘖,那人已經連著來了兩日了,今晚是不是還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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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乾明宮燈火輝耀。

禦書房內,君王正在禦案前看奏折,通政使都禦史等幾個大臣恭恭敬敬候在一旁。

將折子瀏覽一遍,宇文瀾正要伸手提筆批示,恰好露出了手掌側面包紮的地方。

幾個大臣一頓,立時上前關問——

“陛下的手是怎麽了?莫非是受傷了?”

“陛下可有傳太醫?傷情如何?”

“陛下是如何受傷的?”

宇文瀾隨口道,“今早練劍時不小心割著了,不礙事。”

說著快速寫下幾筆,將折子交由眾人道,“下去吧。”

眾大臣應是,紛紛捧著各自折子退下,殿中總算安靜下來。

禦前太監富海在心間琢磨,【嘿,也不知是哪位美人咬的,陛下還替她瞞著,看來分量不輕啊。】

宇文瀾瞥了他一眼,“你也下去吧。”

轉頭卻將另一個小太監富寶傳了進來,問道,“今日永寧殿如何?”

富寶老老實實道,“啟稟陛下,李美人如平常一樣未出殿門,就是不知怎的,內務局克扣李美人的胭脂水粉和薪炭,對了,今日王昭儀還帶人過去了,也不知與李美人說了什麽,走時怒氣沖沖的。”

宇文瀾準確抓住了重點,皺眉道,“為何要克扣?誰幹的?”

富寶道,“似乎是貴妃娘娘給內府局傳的旨,至於為何,小的也不知。”

好個周貴妃,這是把皇宮當成她周家的了?

宇文瀾又問,“那她是如何應對的?”

富寶道,“李美人只是吩咐將自己的薪炭與宮人們的勻了勻,並沒有聲張。”

宇文瀾挑眉,怎麽又老實巴交起來了?

~~

少了些薪炭,確實有些冷的。

夜深人靜,燕姝穿了加厚的寢衣窩在被窩裏琢磨,今晚皇帝還會來嗎?

今日一天都沒動靜,他應該沒打算治她的罪吧?

那會不會因為昨天的事生氣,不來了?

那薪炭的事怎麽辦?

正在忐忑之際,卻聽房門被輕輕推開,帳外又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腳步聲。

她心間一動,忙撩簾去看,果然見到了那個人。

趕忙下床行禮,“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瀾一身玄色錦袍,發頂上也未戴冠,看起來柔和不少。

垂眼打量她一眼,他不露喜怒道,“昨兒還那麽大膽,今日又做這幅樣子。”

燕姝厚著臉皮,“臣妾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惶恐不安,那個……您的手好些了嗎?”

宇文瀾嗯了一聲,沒等再說話,卻打了個噴嚏。

唔,這屋裏似乎確實有些冷。

然而緊接著,便聽外頭響起忍冬的聲音,“主子?那……是什麽聲音?”

燕姝看了看宇文瀾,慌忙道,“是我,我打噴嚏。”

忍冬忙道,“奴婢給您加床被子。”

語畢不容燕姝拒絕,竟直接推門進了來。

燕姝嚇了一跳,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宇文瀾一個閃身去了床帳中。

而門外,卻有人眼珠一轉,快速去報信了。

房中,忍冬麻利從衣櫥裏翻出一條被子,正要替燕姝鋪好,卻被燕姝一把搶了過來,“我自己鋪就好,這大半夜的,你趕緊去睡吧。”

忍冬嘆氣,“奴婢就曉得您要著涼,不就是陛下跟您說了幾句話嘛,這些人怎麽比狼還很!這大冷天斷了薪炭,是想凍死您!奴婢這就去把我們房裏的炭盆端來。”

燕姝忙搖頭,“不用,你們要是凍病了誰伺候我?我沒事,快去睡吧。”

忍冬無法,只好應了聲是,先走了。

房中安靜了,某人撩開床帳,順勢坐到了床邊。

燕姝抱著被子湊上前,小心諂媚道,“要不陛下披上被子吧,臣妾這屋裏冷,別凍著您。”

說實話,這房中確實有些冷,完全不能與生了地龍的乾明宮相比。

至於原因,宇文瀾當然已經了然。

他接過被子,道,“有人克扣你的薪炭,為何不稟報朕?”

燕姝心道還不就是因為你才克扣我的薪炭?好家夥那幫人我惹得起嗎?

再說,以她的位份沒等見到他就被人吃了,還不如現在叫他自己來感受一番。

嘴上卻裝傻道,“內務局只說薪炭一時沒有,大後日就會來的,臣妾等幾天便是。”

宇文瀾懶得戳破她,正要再張口,卻聽門外又響起一陣嘈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