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第2/3頁)

只有她與謝玦知道她今日離去的原因,只要謝玦不拆穿,便沒有人會知道。

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了孫子,問:“你怎就認為孫媳收拾東西是回雲縣了?”

謝玦面色沒有什麽變化,一如既往的平淡,無甚表情。

“這些天在房裏惹阿嫵不高興,便誤以為她一氣之下回了雲縣。”說著,轉頭看向了妻子。

翁璟嫵覺得這話聽著有幾分奇怪,但一時也察覺不出來哪裏奇怪。

琢磨間,擡頭看向了老太太,只見老太太面色一愣,愣了愣之後好似明白了些什麽,輕咳了兩聲,看向孫子,勸道:“年輕人血氣方剛,祖母也明白,但這更要節制,過度掏空了身子如何是好。”

到底是過來人了,老太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謝家的男人都是從戎,哪方面的需求自是會比尋常男子要來得強。

她年輕的時候都扛不住當將軍的丈夫了,更別說身板子比她年輕時要瘦弱一些的孫媳。

明白過來的翁璟嫵:……

她算是反應過來他那話怎麽聽著有幾分奇怪了。

這人到底是怎麽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一點也不正經的話的?

總歸是糊弄過去了,她也不與他計較,只低著頭佯裝羞澀。

老太太的這事解決了,也就留下來陪她用個晚膳。

晚膳後,翁璟嫵去陪著瀾哥兒沐浴,待瀾哥兒小睡後,她才去沐浴,整個過程都沒與謝玦有過交流。

直到上榻就寢,從他身上跨過,在裏邊坐了下來後,她才看向那整晚目光都黏在她身上的謝玦。

“謝玦。”她喊了一聲。

謝玦“嗯”了一聲,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冷靜了半個晚上,她也全然緩過來了。

和離也不至於,往後還要過日子,這次過去了,也沒有了什麽可堵心的了。

她嘆了口氣道,輕緩的道:“我不計較了。”

這話,猶如三月的春風,輕輕拂過湖面,落入了謝玦耳中。

謝玦愣怔片刻後,才回神。

翁璟嫵收回目光,拉起被衾蓋到了自己的身上,也遞給他一角。

謝玦目光在被衾上停頓了一瞬後,才伸手接過,蓋到了腿上。

現在不過十月左右,才入冬,對謝玦來說還算不得冷,但那被衾改下,暖的不僅僅是他的腿。

翁璟嫵入了被窩,躺下後望著帳頂,說道:“過去你有錯,我也不能說自己全然沒有錯。再者你的痛苦也不見得比我少,雖然也不是我造成的,可總歸你比我可憐多了。”

說著,目光一轉,看向謝玦。

屋外燭火柔和,他背對著外邊的光亮,昏暗柔和了他的輪廓,發髻半披,也多了幾分慵懶,此時此刻倒是沒有了半點軍人的冷硬。

“所以,你是真的在可憐我?”謝玦低頭問她。

“你在意?”她反問。

謝玦點了頭,道:“我承認,我很在意,我希望不僅僅只是可憐。”

翁璟嫵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給了他想要的答案:“確實不僅僅是可憐,且我覺得我們沒有到翻臉的程度。”

她停了一下,垂眸後想了想,又繼續道:“曾經我以為若是你真的回來了,我會很難接受,可真到了這麽一天,也就是今天,我發現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還是那句話,往日已逝,著眼明日,活在過去除了讓我痛苦外,我想不到有什麽好處。”

說罷,擡眼看向他,平靜的說道:“但是我剛剛知道這件事,顯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你給我一些天來適應。你也不必多慮,更不要分心,訓練好將士們,等去邕州平亂的時候,打個勝仗回來。”

她也明白,若是與謝玦冷戰下去,只怕除了讓她自己不好受外,也會讓他心不在軍務上,從而疏忽了練兵。

就今日而言,穆王找他說了試探的事情,他便急匆匆地趕回來了,又那麽慌急的趕往碼頭。

聽明月說,她過去喊侯爺的時候,侯爺都已經風疾火燎上了小船。

聽到明月所言,她知道軍務在謝玦心底早已不是第一位了。

而他已經決定在明年繼續出兵邕州,便不容有半點的差池,現在,沒有什麽比應戰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謝玦漆黑如墨的眸子緊鎖著妻子柔和的臉龐,聽了她這些話,心中對她的歡喜好似更甚。

她從來就不是個任性的人,那五年時間裏,他是看著她如何一步步的成長成一個沉穩,明事理的主母的,也是因此,他的視線再也挪不開了。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有變。

謝玦不言地也躺了下來,被衾之下的手略一動,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他低聲道:“阿嫵,對不起。”

時隔一世的道歉,終於在這時說了出來。

翁璟嫵到底沒有掙脫他的手,若是這時拒絕了,她方才說的話便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