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3頁)

回到了褚玉苑,湯藥也煎好送到了屋中。

謝玦飲了苦澀的湯藥後,妻子讓下人去收拾東廂,說他要在府中靜心處理幾日公務,怕打擾到她休息,所以搬去東廂住一些日子。

聽到妻子與下人說的話,謝玦眉頭緊蹙,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頭疼欲裂,也沒有再去思索。

飲了藥,再泡了熱浴,便也就去了東廂歇息。

*

斜陽西墜,暮色已至,天氣微微轉涼。

翁璟嫵想了想,還是捧了厚些的被衾出屋子,欲送去東廂。

但才出門,便見去石校尉那處打探消息的明月從廊下另一頭走來。

略一思索,翁璟嫵也就回了屋子,把被衾放到了榻上。

明月入了屋中,把房門闔上,入了屋中一禮後,便開了口。

“那石校尉口風嚴實得很,起初奴婢怎麽套他的話,他都不肯說,但多喝了兩杯,奴婢對他多笑了幾下,他也就開了口。”

翁璟嫵:……

這石校尉可真是嘴不嚴,得告誡謝玦,莫讓他喝酒才成。

雖這麽想,還是忍不住追問:“說了什麽?”

明月回道:“但也沒說什麽,就只說了在護送貴人從別處回來的途中遇上了埋伏,對方不僅人數眾多,且各個都似身手了得,招式狠厲,似乎是專門訓練暗殺的殺手。”

“石校尉說侯爺為了保護貴人,以一敵十。在交手的時候,有刺客從背後偷襲,那利劍眼見就要從背後穿過侯爺的肩胛骨。但不曾想侯爺頭像是預先察覺了一般,頭也沒回,直接一記回馬槍結果了刺客的命,所以侯爺也只是傷了臂膀的皮肉。”

聽到那句“像是預先察覺了”的話,翁璟嫵有一瞬的恍惚。

若是本該傷了肩胛骨的話,那麽謝玦上輩子的行事,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這輩子沒有受重傷,所以沒有什麽耽擱,也就提前回來了。

更是沒有提前從國公府離開,也沒有一言不發的搬去東廂房。

這些也都能說得通了。

可,說不通的地方是就像石校尉所言——像是預先察覺了,所以躲開了?

他為何能避開?

是巧合?

還是真的預先知道了?

還是她的緣故?

亦或者……他如她一樣,是多年後回來的?

心下疑惑越來越多,她必須得弄清楚才成。

看了眼榻上的被衾,眸色沉沉。

略一沉吟後,擡頭吩咐明月:“準備熱湯,我要沐浴。”

時下謝玦在發高熱,又飲了些酒,腦子遠不比平時清醒,正是戒心最為松懈的時候。

也是她試探的最好時機。

明月的美人計都對石校尉有效,她的美人計應該也是有的。

*

謝玦做了護送穆王時遇刺的夢。

只是這個夢,和現實所發生的有所不一樣。

夢外,他雖然手臂受了些皮肉傷,但也算是躲開了那利劍。

可夢內,那把利劍卻是直直刺穿了他的肩胛骨一側。

那一瞬劇烈的疼痛,讓謝玦驀然睜開了雙眼。

額頭被一層薄汗所覆。

意識到是在做夢,他從床上坐起,但隨即便察覺了怪異。

他低下頭瞧了眼自己掌心所捂的地方,是夢中被長劍刺穿的地方。

臂上的傷口只是略微泛疼,可這個位置明明並未受傷,可時下卻真的似被人用刀子紮了一般,疼痛劇烈。

謝玦眉頭緊皺,不覺的想起從知道阿嫵有孕後,接連做過的怪夢與出現過的幻覺。

謝玦不止一回夢到過自己戰敗慘死。

而現在又夢到自己身受重傷。

做了這個夢便罷了,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護送穆王回金都,在與刺客交手的場景卻好似經歷過一樣。

長劍從背後刺來的那麽一瞬,腦子沒有任何的反應,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手中的長/槍倏然回刺,因此避開了傷及要害。

回來後。

見到妻子,卻又總是出現一些陌生卻又熟悉的幻覺。

有時甚至覺得一些話,一些事,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疼痛減緩,謝玦揉了揉依舊泛疼的額頭。

轉頭看了眼紗窗,天色竟已然黑了。

掀開薄衾從床上下來,依著廊下掛燈透進的微弱燭光走到了桌旁,未點燈便先倒了一盞涼水。

正要飲下,忽然想起妻子說的話,便也就放下了。

正要朝著門外喚人,卻看到屋外廊下投在菱窗上的身影。

是阿嫵。

謝玦一眼便認出了來人。

在翁璟嫵準備敲門時,漆黑的屋中便傳出了謝玦那明顯幹啞的嗓音:“進來,門沒上鎖。”

明月推開了門。

翁璟嫵先入了屋中。

明月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面上,點了燭燈後,便退出了屋外,闔上了房門。

燭火亮了屋子,謝玦望也清了妻子的穿著打扮,眉頭不禁暗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