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第3/4頁)

死人的事情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

第一個死者和第二個死者,乃是一對王姓的年輕夫婦,這對夫婦也是淒慘,有一個五歲的獨生兒子,十分寶貝,這孩子卻得了怪病,腹部腫大如孕婦,求遍了慶平縣的大夫,都看不出是什麽怪病來,這孩子竟真的像是孕婦一樣,大著肚子十個月後,腹部破裂,滿是血水而死。

當天夜裏,這一對心碎的夫婦就死了,是頭杵在尿盆裏溺死的。

第二起發生在兩個月前,是城中一個富戶的兒子,姓燕,這富戶三代獨苗,寶貝少爺卻娶的老婆,卻生不出孩子,又接連納了三房小妾,還沒生出孫子來,就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失蹤了十來天,城內最繁華的大街之上,一農戶的驢忽然尥了蹶子,在地上狂刨了一陣子,把這燕少爺給刨了出來。

死因窒息,是活埋。

安平縣不是大地方,即使是縣城裏最好的街道,也是土路,大街正中心,根本沒有被挖開過的痕跡,燕少爺卻從這裏被刨出來了。

第三起,一個月前。

死者,山中獵戶。

家中獨子剛滿一歲,上山打獵,在山裏失蹤,等發現的時候已餓死了。

——注意,獵戶,有手有腳、膀大腰圓、熟悉山中地形,身上無外傷,活生生餓死,這其中若是沒有古怪,那是絕不可能的。

第四起,就是昨天夜裏,死者劉三,和第一起案件的死法一樣,在便溺用的盆裏溺死。

連著三個月,死了五個人,已鬧得慶平縣人心惶惶。

這幾起案子,死法不相同、死者之間互相不認識,但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這些人的死法都離奇到幾乎不可能。

嬰兒可以被溺死在尿盆之中,可一個有手有腳有反抗之力的大人,又怎麽可能會被用如此方法溺死呢?

展昭沉思。

他道:“只有第一起案子,死的是夫婦二人。”

陳玉山道:“不錯,可我們卻百思不得其解這是為什麽,展大人,也不怕你笑話,下官調查了幾個月,最後也只能推測是那被怪病害死的小兒子化作厲鬼在作祟啊!”

展昭道:“可按你們的說法,這對夫婦對這獨子視若珍寶,這小孩子即便化作厲鬼,難道連生養他的父母也殺得?”

陳玉山嘆道:“所以這也只是下官的胡亂猜測罷了,還請展大人莫要見笑,下官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鬥膽,給包大人寫了信啊。”

說著,他竟作勢要下跪,展昭伸手扶住了他,陳玉山就動彈不得了。

他受著傷,卻仍有這樣穩的力道,功夫不可謂不好。

展昭道:“陳大人言重了。”

陳玉山道:“下官在此,先謝過展大人相助了。”

展昭道:“不必,分內之事。此事還須得從第一件案子查起,今日我就去那王姓夫婦的家中查探一番,陳大人可令手下將此案卷宗全部整理出來,等展某歸來,再細看。”

陳玉山驚道:“展大人,你胸口上這傷……”

展昭溫和一笑,只道:“不打緊的,看著雖兇,卻像小貓撓過一樣,傷我這野獸,好似只是想同我玩耍一番,並不想殺我。”

陳玉山撓撓頭,道:“如此說來,這野獸還怪親人的……?”

怪親人的……?

想到琥珀像抱個大寶貝一樣的抱著他……似乎還真有那麽一點意思。

展昭淡淡地笑了笑,道:“或許是吧,我還得謝她的不殺之恩。”

說罷,他已站起身來了,他一動,就只覺得心口鉆心似得疼,不過這傷還真就只是看著兇,實則不礙事,他本就很能忍耐,這樣的傷,想阻止他的行動,還太輕了些。

他將自己沾血的衣裳換下,帶上巨闕,就打算出門了,陳玉山想讓他帶上幾個衙役一起去,卻被展昭婉拒。

展昭又想到了昨夜,琥珀告誡他,不要去查不該查的案子。

他偏偏要查。

他要查,琥珀是不是會出現,繼續阻止他?

二十多年之前,杜家老宅的滅門慘案,殺人的狐妖……和如今的案子之間,究竟有什麽聯系呢?冥冥之中,展昭已覺得,這幾件事情之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許是因為昨天夜裏下了雨,今天的太陽並不是很強烈,土路已泥濘一片,展昭去客棧牽了馬,騎馬朝著城外趕去。

王姓夫婦不住在縣城裏,住在城郊的村莊之中,距離山腳下不遠,距離杜家鬼宅也不遠。

如今已是秋天,已快到了收獲的季節,這裏就是再貧瘠,地上也得種糧食來吃。展昭到了農田附近,就下了馬,牽著馬走在路上,不叫馬踏上糧食。

他樣貌俊朗,身材筆挺,衣著雖然樸素、卻幹凈整潔,再加上牽著的馬、腰間的劍,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村子裏的閑漢們三三兩兩的坐著,看到這樣一個陌生人來訪,都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