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第2/3頁)

前者能讓康熙的火氣稍微輕一些,後者難免被定性為出去玩就會心野了。

武拂衣婉拒了溫憲的提議,“你的好意,為兄心領了,卻是沒必要一起受罰。你們按時回京,有來有回,再出門不難。尤其是老九要繼續做遠洋生意,更要開拓建立東方金融市場,是要在汗阿瑪面前保持良好信譽。”

這是說得情真意切,仿佛一心一意為弟弟妹妹們打算。

“而且推遲回京不是最優解,因為要考察國家頗多,陸路回京是最好選擇。你們已經見識了倫敦的與眾不同,從這一城市側面反應出歐羅巴的風俗與大清大相徑庭。存在很多陋習,但絕不缺乏探索精神。

來時,我們大致認識到了歐羅巴諸國在海上的力量分布。現在也是時候探索解各國的陸上實力。從前沒有人做,充滿了危險,那我就更責無旁貸要去完成。”

有句實話不能講。

溫憲也好,胤禟也好,甚至弘暉都可能有被康熙批準再出洋,但是老四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回京之後,如果康熙沒有改變心意,老四極有可能被逼上皇位。

如果康熙變了心,那就要準備應對更加復雜的鬥爭,也沒可能被批準出洋。

故而,所謂的下次一定,在老四身上就是一紙空談。

於情於理的講法都擺出來了。

這還不夠,還要打一張加深感情牌。

“考察團沒能一起回京,勢必會引發汗阿瑪的怒意。這件事該由我全權承擔。負荊請罪的認錯書、讓人消氣的考察趣聞都在裏面了,你們幫著轉交就行。”

武拂衣將一個木盒取來,裏面是胤禛以老四之名寫給父皇的信。

“改走陸是我一意孤行,這件事著重對汗阿瑪說明了,你們誰也無法阻攔我的決定。一人做事一人當,誰也不許亂擔責任。讓你們收到的牽連責罰,待日後補償。”

讓老九等人走海路先回京,這做法有些不地道,肯定會承擔一波康熙怒氣。

這倒不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而是不火上澆油引發康熙更大怒火。

老四不上回程的船,其他人也不能綁他上。

至少還知道讓弟弟、妹妹、兒子與侄子走更安全的路回家,而不是把人帶偏了一起做不回家的人。

“四哥……”

胤禟有一肚子勸說之詞,但話到嘴邊發現講不出口了,因為冷靜思考發現四哥的決定很對。

尤其是弘昇,自己也要把他按時帶回京城,才能給五哥一個交代。

四哥也是敢作敢當。意思很明確,千錯萬錯他一個人的錯,而陸路之行走定了。

時至今日,胤禟心甘情願站隊四哥。除四哥之外,其他兄弟繼位對大清對他個人都不是好事。

明知勸不了,也就不勸了。省點力氣想一想怎麽哄康熙開心,讓康熙的怒意越淡就對晚回家的四哥越有利。

想到這裏,胤禟陷入自我感動。

瞧瞧他,這番做派真能評選大清第一好弟弟,十四也別想與他爭。

考察隊最後一次小組會議結束。

武拂衣宣布了分別啟程時間,又與每個人再單獨談了話,著重是與弘暉說起兩個人。

一個是沙俄的彼得一世。

根據倫敦咖啡館的小道消息,彼得一世早些年喬裝化名遊歷歐洲,學習各種自然科學知識。

另一個是前明的朱允炆。

朱元璋的太子不幸去世,是改立孫子繼位。

分別在即,陸路風險尤為可知。

此時,提及這兩個人物不是沒事說閑聊。

沙俄在大清之側,彼得願意臥薪嘗膽地喬裝闖蕩歐洲,其野心之大豈能不引起重視。

再提朱允炆,更是讓弘暉以史為鑒。弘暉沒有退路,老四若是不幸死在旅途中,他作為四爺嫡子就要去爭皇太孫的位置。

擺在面前的困境勢更甚朱允炆,而他到了必須獨當一面去應對朝廷紛爭的時候,不可能一直在老四的庇護下生活。

最後強調:“作為父親,希望孩子一輩子平平安安,但是身在宮廷與復雜變革時代更要面對現實。記住,此次回京,你不再是一個孩子了。

人,都要學會長大。為父希望你也不要似你二叔迷失本心,但願這輩子我們都能先是父子。”

先是父子,後是什麽?

沒說完的那一句「後是君臣」。

而今,四阿哥能否繼位尚且是未知之數,所以有的話不能明說。可經歷了這麽多事,看到了世界之大與外部發展,怎麽可能沒有奪嫡想法。

弘暉聽懂了阿瑪的臨別囑托,心情無法不沉重。此刻,並沒為自己被選定為繼承人而有幾分愉悅。

更為擔憂是這一別能否再順利平安見面。如果阿瑪不幸遇難,自己則要擔起責任去完成阿瑪未盡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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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時,沒必要過度不舍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