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4頁)

老九長能耐了,很能搞小動作是吧!

既然這麽厲害,他給康熙的家書肯定也不用別人代勞了。

胤禛在轉念之間做出決定,讓聰明絕頂的胤禟自己去向康熙解釋怎麽會在廣州被封了「珍珠王」。

胤禟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左看看,右看看,一切都很正常。

奇了怪了!廣東的冬天也不似京城那般冷,剛剛怎麽有種瞬間被人把頭按在雪地上摩擦的感覺。

武拂衣神色如常地繼續走路,眼角余光卻一直留意胤禛的腳步,那是比剛剛快了三分。

想來某個抄家愛好者是感同身受了。哪怕這人忍功一絕,但心中必是反復抽打老九了。

真是可憐啊!

可憐說誰?

可以是藍理,可以是胤禟,可以是胤禛。

武拂衣能確定一點,百分百不是她自己。

*

*

福建,某處深宅。

距離除夕還有十天,卻有一位京城訪客南下來此。

來者,正是前內務府總管淩普。

「前」代表著已經不在任上。

今年年初,淩普被撤了職,是不得不離開肥得冒油的內務府。

淩普借著太子奶媽丈夫的這一層關系上位。

但他想象中能夠一直被委以重任不同,去年的人口拐賣案就牽連到了他,導致他被撤職了。

人口販子王麻子持有內務府造辦處出品的禦制鼻煙壺。

康熙以此給內務府總管定罪,認為是淩普監管不力導致禦制物品外流。

罪名可以認,但懲罰不該是直接撤官。

都是太子,太沒本事了!

淩普心裏抱怨,當年太子沒保住索額圖的命,而今也沒能保住他的官職。

離開毓慶宮之際,太子竟然還把自己劈頭蓋臉罵一頓。

說什麽大度地不計較自己的中飽私囊,但偏生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辦不好。

自己怎麽就沒辦好了?

可別忘了禦制之物說少也不少。

制作出一爐鼻煙壺,申報時虛報一些損耗,其實扣下實物變賣,這種潛規則誰不知道。

淩普心裏有怨,他掌控內務府給足了太子享受奢華的便利,賺些外快憑什麽不行。內務府總管又不能是千裏眼順風耳,怎麽能把每件物品的去處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虧得他與接任者廉郡王也有點私交。八爺沒有鐵面無私徹查到底,沒把上任總管貪汙枉法的錯事都給抖出來,這才讓自己逃過更大的一劫。

這要換成是四爺接手內務府……

淩普想到這種假設就背脊發涼。如果是四爺來查,自己就別想全須全尾地退下來,估計所有家底都被查抄幹凈。

說到抄家,福建也是不消停。

真就有不管後台是誰,誰都敢抄的福建提督。

“淩大人,您給想想辦法,這日子要怎麽過下去?”

宋承鵬哭喪著一張臉,以往穿著的綾羅綢緞都成了粗布麻衣。

他是被藍理抄家入獄的五家富商家庭成員之一。

宋家是開當鋪的。有時收到了活當的好貨,故意與賭莊聯手給典當者設套讓人沾染賭癮,再無贖回物品的本金。

藍理來到福建分管綠營軍務,在嚴肅軍紀抓賭徒時,順藤摸瓜查到宋家做的惡事。這一下,宋家的產業被全部查封,該入獄的入獄,該判刑的判刑。

宋成鵬因為有舉人頭銜在身,而且不是主要經營者,在交了好大一筆贖罪金後,逃過了蹲大牢一劫。

人沒入獄,生活卻與從前天差地別,現在只能靠抄書為生。總算盼來了宋家以往的靠山,這就向淩普來訴苦。

“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腸子!”

淩普怒瞪宋成鵬,“想借著太子之名施壓藍理,叫宋家一夜間恢復原狀,這種白日夢就別做了。你也不想一想藍理連破肚流腸都不怕,怎麽可能對幾句太子口諭妥協。”

這話不是敷衍人,但更深一層的意思不好說了。

藍理為康熙重用,而今新官上任三把火。

想要報復他,眼下不是最好的時機。必須蟄伏等待,等到抄家提督的名號越來越響,等他手下的人被收買,然後再給予狠狠一擊。

蟄伏可能要四五年,到時候指不定康熙能不能活著。只要太子登基,不怕撤換不了藍理。

當然了,現在被抄的宋家是別想完全東山再起,如今對他們搞棄車保帥也是常態。

淩普卻也沒有將宋承鵬趕走,這一波突然落魄的人很好用,因為他們亟待恢復舊日的富足生活。

自己此次來南方,主要是為了幫著太子圈錢。內務府的實權讓給了廉郡王,毓慶宮能沾手的油水就少了,那就是瞄準了海貿。

沿海有四處海關。

江海關與浙海關,主要針對與東瀛貿易、以及境內沿海省份的相互運輸。

閩海關管轄南洋來船,而粵海關最賺錢,西洋諸國幾乎都是在此申報關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