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3頁)

是她失誤了,時間緊促,只顧得上訓練胤禛遊泳,沒顧得上訓練他爬樹。

盡管八旗野外作戰也有攀爬這一點,但胤禛應該早還給老師了。哪怕他曾經隨軍出征噶爾丹,也輪不到他勇攀高處刺探軍情。

荒島求生卻對爬樹很有要求。

海島上汲取水源,不能錯過老天賜予的椰子。但是椰樹很高,想摘椰子要爬大約二十米左右的高度。那要是摔下來,可以直接與閻王去喝茶聊天了。

“佛祖保佑,胤禛渡過此劫。”

武拂衣不走心地念叨了一句,沒多替胤禛操心。

如今相隔兩地,她即便有心,但對旁的事也是愛莫能助。只願胤禛認清現實別亂逞能,該服輸的時候別趕著上。

伸了一個懶腰,喚來觀霜,叫後廚上兩份甜點。

出海在外,雖有美味海鮮可以食之不盡,但總有部分食物是吃不到的。

比如牛乳糕點、比如涮羊肉鍋子、比如各式水靈靈的蔬菜,從今天開始就能一頓頓安排起來。

不知道此次互換會持續多久,如果以四阿哥身體要受苦為計時標準,少說有十天半個月。

好消息是這段時間自己能休閑放松,但也從側面驗證令人不爽的一點。

哪怕出了國境,兩人的靈魂牽絆也不曾停止,地理距離阻止不了互穿。

獨善其身的自由是別想了,只能期盼某天四阿哥與武氏都能無限制地出入京城。

不過,武拂衣很快就調整了心情。禍福相依,她從不貪求把好事全都占了。

這段休閑時間,也不會頹廢到無所事事,不妨尋一件趣事。從胤禛的那一堆吐槽式批注中獲得了一二靈感。

胤禛提出問題,有沒有什麽能準確定位船只位置?

雖然GPS導航尚且遙不可及,但在這個時代並非別無他法。

經度與緯度,人們一直在探索如何確定它們的數值。

有經驗的海員白天觀測太陽,晚上觀察北極星就能通過高度與夾角換算推測出緯度。如果認為這樣得出的緯度不夠精準,還可以利用象限儀。

這種觀測緯度的象限儀,據說最早出現與古希臘時期。

武拂衣在京城欽天監裏也看到過實物。

康熙十幾歲年輕的時候,他在南懷仁的輔助下制造出來象限儀。據說這東西的制作初衷,是用來輔助計算火炮的射擊精密角度。

用到海船上的象限儀就更進一步。

十六世紀末,英吉利人,約翰·戴維斯搞出了竿式投影儀。不必再直視太陽,通過觀測影子就能計算緯度。

然而,緯度易得,經度難測。

從大航海時代開啟至今,仍舊沒有一款精密經度測量工具。

武拂衣在松江府不只拆了一艘船,也詢問過經常出海的船員們,如今他們怎麽定位經度。

雖然大清的船員們沒怎麽聽聞經度這個專業詞匯,但也知道東南西北的不同方向行駛。

目前由於沒有經度測量儀器,主要還是根據海圖與控制航速來確定方位。

老海員掌舵時能憑手感,大概知道手速多少,能會開出多遠的距離。新海員吃不準速度,就通過在海中放繩結長度來計算走得快慢,但是這種估算都不精準。

如果這一條航線沒有前人留下的海圖,未免迷失方位,最好就是順著同一緯度行駛。地球是圓的,理論上繞一圈總能回來。

理論,畢竟只是理論。

航海過程中,天氣變化引發的突發狀況其實才是常態,一時半刻偏離航線是常有的。

因此,想要實現航海相對安全,經度測量刻不容緩。

武拂衣決定,航海鐘可以搞起來了。

這東西的原理對於後世學過地理的學生都不算難懂。

地球自轉一周是360°,耗時24小時。也就是說經度每隔15°,地方時差相差1小時。

假設知道某地是上午八點,而京城是上午七點,則能知道某地在京城東邊,經度相差15°。

一個人身某地可以通過太陽或星辰估算當地時間,目前的難點就在於怎麽準確知道京城是幾點了?

答案看上起很簡單。

攜帶一種準確運行的鐘表,準時顯示京城時間。

航海鐘,就是一種在海上能不受風浪、溫度、濕度等各種因素影響的精密測量儀器。

可能有人認為說到底它就是一種鐘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卻是要說不能以後人的眼光來判斷此時的計時工藝。精密測量,知難行易,西方諸國尚未研制出海上鐘。

如今擺在地上的西洋鐘也不夠精準,而且非常笨重。

清朝境內是有鐘的,不是自己研制,而是從西洋進口的自鳴鐘。

其實,康熙也設立了自鳴鐘處。

這地方也隸屬於養心殿造辦處,但自鳴鐘處比玻璃廠還要名不見經傳。沒聽說它搞出什麽新花樣,裏面的人最多只能搞維修,修一下為數不多的幾口西洋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