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4頁)

會不會有奇跡發生,讓他贏一筆錢?

普通百姓圍觀不了,但康熙批準了,明天皇室宗親可以去演武場圍觀。是贏是輸,當場就能見分曉。

**

**

武拂衣也聽說了地下賭莊開盤口的事,但她沒有去押注。

且不說誰輸誰贏,賭博不是值得提倡的事。哪怕很多時候人生不得不搏,卻不是任性地去賭場搞一把。

如今,需要的是仔細思考。

比如思考是誰放出風聲兩個皇子要友誼賽?

這一點至少能肯定有索額圖的手筆。

因為根據常理判斷,輸的那一方會覺得面上無光,也就容易對贏家不滿,想要誠心與對方握手言和幾乎不可能。

太子既然出不了風頭,那麽至少也讓直郡王與雍郡王結仇。

希望兄弟倆關系別太親近的人肯定不只索相。有個簡單的道理,臣子都團結一致了,還有皇上什麽事。

武拂衣從不懷疑康熙的帝王心術。由此引發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場遲到的比賽究竟要怎麽打?

是碾壓胤禔?還是故意藏拙?是控制成平局,還是有意露出破綻讓對方贏得漂亮?

理智與情緒在相互拉扯。

理智認知到輸好,情緒則問憑什麽不能贏。

在理智與情緒中反復橫跳的還有胤禛。

胤禛本來就不希望這樣的比鬥發生,他客觀地分析了雍郡王剛剛獲得封號,正是該低調行事的時候。

奈何一大堆理性的分析之後,關鍵性的那句「應該故意輸掉比賽」被卡在了喉嚨口。

都是康熙的兒子,都是憑本事去比試,為什麽就要四阿哥伏低做小!

“你看著辦吧。”

胤禛最終憋出這一句,把決定權留給了武拂衣。

不論老鬼選擇是輸或贏,他都認了。即便被康熙猜忌,大不了陪著一起過段苦日子。

這場比賽,胤禛卻無法親眼見證結果。

皇上根本沒說讓女眷前往,另外敢去圍觀的宗親與官員們也要動動腦子,見證某一位郡王輸了真的是好事嗎?

比試前一天,胤禛決定留在北郊莊子。

雖然武氏被冊封為側福晉應該回府聚一聚,但他一點也不想搞慶祝晚宴。慶祝什麽?一桌子吃飯,有幾個是為武側福晉真心高興的?

留下的理由也是現成的,牛痘實驗結束了,推廣事宜卻剛剛開始。

太醫院鬧出了下毒案之後,推廣牛痘痘苗技術的研究重擔交給以張琰為首的民間大夫負責。

胤禛讀過一些醫書,他沒想要左右專業大夫的想法,卻也要把控整個進程。

研究站就在北郊莊子附近。

今年年初,首輪牛痘實驗開始,武拂衣就找人動土新造了一些房子。

四阿哥負責督辦十二與十四的府邸修建,向工部借一支施工隊也是搭順風車。

研究站無需奢華,講究的是實用。小半年足以竣工,六月就讓研究牛痘的大夫團隊搬了進去。

武拂衣也不要求胤禛必須回府。雖然一頓慶祝宴早晚要走流程,也能等到武氏正式上玉碟的黃道吉日再吃。

擺在她面前的要務,不是吃飯,而是如何應對與大阿哥的比鬥。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有時候戰略性妥協不是壞事。理智與情緒的鬥爭,往往以理智占據絕對優勢勝出。

*

*

小暑時節至。

入伏、多雷雨,氣溫升高。

京城瘋傳的兩王比賽,在小暑當日的午後開始。

皇家武場,有室內布庫房與室外靶場兩部分組成。

今天的比試在室內進行,只比拳腳。

是直郡王主動提出不比騎射,體恤四弟打小就射箭功夫就不好。這話以退為進,徹底斷了四阿哥說不比的可能性。

此刻,康熙坐在上位,充當此次比試的裁判。

四周圍了一圈宗親與官員。除了太子,其他皇子都到齊了,而以索額圖為首也有一群官員不怕看了皇子笑話後被穿小鞋。

正中央,兩位參賽者各就各位,只待康熙發令就能開始。

武拂衣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有期待的、有審視的、有單純看熱鬧的。

這些眼神構成縱橫交錯的一張棋盤。

參賽者是棋子,輸家或贏家壓根沒有差別。圍觀者以為置身事外,其實從站在此處的那一刻起,他們也就成了棋子之一。

此時此刻,武拂衣的心中似被投一塊碎石。一直渴求閑適退休生活的心,忽然泛起了波瀾。

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康熙,今時今日皇上是下棋人。但日中則昃,誰又能保證一輩子做下棋人呢?

胤禔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他自信滿滿地說,“四弟,別和大哥客氣。今天使出你最好的本事。”

武拂衣極快收斂情緒,又是恢復了心如止水。面對胤禔,她依舊保持了謙遜,“還請大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