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3/4頁)

武拂衣沒再理會宋氏,是問蘇培盛,“還少了一個人,海格格呢?”

“事發之後,奴才命人暫將各處院子封了。”

蘇培盛解釋,那會宋格格帶著女兒在宴會廳,武格格在池塘邊的事發地,李側福晉在產房至今沒有傳來孩子出生的消息。“海格格出門晚,眼下是留在海棠院內了。”

武拂衣:“去把海格格叫來。也給福晉捎句話,等會把弘暉也帶來偏廳。人到齊,再問話。”

胤禛聽到讓弘暉也來,擡眸直視武拂衣。

雖然目光平靜,但已經表明他的意思。讓四歲的孩子旁觀審問過程,真的好嗎?

武拂衣暗道胤禛倒是慈父之心頗重,但自己主意已定。

弘暉年紀是還小,卻是當事人。出生在復雜的皇家,既然被卷入了這一次的紛爭,他就沒了天真不諳世事的資格。

太過仁慈的教育,反而是害了弘暉。

一炷香後,人都到齊了。

海格格一反常態,今天一直目光低垂,不再爭取表現,好似努力想要隱身一般。

她也沒有帶貼身侍女桃紅、碧綠,而是帶著馬嬤嬤一起到場。馬嬤嬤板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弘暉,說一說你怎麽會走到池塘邊的?”

武拂衣讓弘暉講述經過。雖然蘇培盛已經描述過事發經過,但只有讓弘暉親自說,他才能更長記性。

弘暉不安地挪了挪步子,早前對蘇公公以及剛剛對額娘,他已經說兩遍事發經過。

現在明白被扣押的馬嬤嬤是想把他推到池塘裏。他不會遊泳,而池塘水很冷,他很有可能會生病。

“阿瑪,兒子錯了。不該為看小鳥去池塘邊。”

弘暉心裏後怕,卻聽著額娘的話,這會承認錯誤更重要。“以後,我一定不會一個人走動。不會讓阿瑪擔憂。”

武拂衣卻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弘暉不能只一味避開危險,更要學習直面化解危險的本事。在這次的事件之中,如果他會遊泳就能爭取更多的救援時間。

此乃後話,暫時不提。

武拂衣看向蘇培盛,“鳥,抓到了嗎?”

“回四爺,是一只被人為染了色的文須雀。已經抓著了,還活著。”

蘇培盛動作不慢,讓人將池塘邊都查了一圈。

“池塘邊的樹上發現了誘捕鳥類的藥粉,那只文須雀的鳥嘴上了沾了少許。”

情況很明了。

有人蓄意飼養了文須雀,給它的羽毛染色。又是將誘食劑放到池塘邊。

選準了時候放出鳥,弘暉喜歡小鳥,瞧見了特別的羽毛花色就被引去瞧個究竟。

武拂衣走向被反綁的方嬤嬤。這人滿臉是血,與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看起來著實面目可憎。

示意侍衛將方嬤嬤嘴裏的麻布拉了出來,“輪到你了。說多少實話,決定了你能活多久。“

方嬤嬤抖得像個篩子,一股腦地就承認了。

“老奴被豬油蒙了心,罪該萬死。是老奴給老嬤嬤、丹竹的飯菜裏下了瀉藥將她們支開。隨後用訓練好的小鳥引小主子去了池塘邊,把人推進池塘。”

說到這裏,方嬤嬤突然拔高聲音,“但老奴沒有想要謀害暉少爺!真的,給老奴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殺人。都是武格格吩咐好的。老奴把人給推下水,老奴一跑,武格格立刻就會趕來救人。”

此話一出,偏廳驟然安靜。

烏拉那拉氏眼神如刀,“武氏,你有什麽想說的?今天你迅速趕往了池塘,是與這婆子做了一場狼狽為奸的戲嗎!”

胤禛聞言,目光冰冷,方嬤嬤的嘴裏一個字的真話也沒有。

“奴婢聽聞李側福晉提前生產,覺得事有異常。擔憂有人聲東擊西,才會趕去了池塘。凡事都是講證據的,不是這毒婦說什麽就是什麽,她能拿出什麽證據!”

方嬤嬤一邊哭嚎一邊說,“武格格,你可不能過河拆橋。老奴,真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那只小鳥與誘食粉末全都聽你吩咐,去邱家商行取的貨。”

邱家是什麽人?

旁人不了解,烏拉那拉氏倒是知道一二。

武氏入府前,對她做了一點調查。這人從江南來到京城,正是借住在邱家別院。邱家從商與武家交好多年。

馬嬤嬤站在海氏的身邊,腦袋一直都垂著。

此刻,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武格格把閑雲院掌控得再牢固又如何,沒法在府內栽贓武氏,但可以把力氣用到府外。

只要方嬤嬤死咬武氏不放,武格格就別想清清白白。

今夜之後,不論真相如何,武氏注定是要被後院所有人都針對。

福晉自不必說,她的兒子弘暉差點出事。宋格格好不容易管事布置的晚宴被毀了,也會記恨武氏。

李側福晉還在生產,之後也會疑心,她的提前生產是否有武氏的謀劃。而提前生產,勢必存在風險,李氏怎麽可能不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