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一個秀才在別處或許不值當什麽,但是在鎮上,可以像徐夫子那樣開學堂收學生,徹底和貧民百姓割開來,不用看天吃飯。

林真rua了rua自家小崽子的頭:“沒想到考得這麽好,走,咱們回家去好好慶祝慶祝。”

顧栓子開了五場縣試第一名的成績很快就隨著學子的歸家而傳開,那些說話陰陽怪氣的人要麽見著林真當沒看見,要麽仿佛之前的話沒說,親親熱熱地湊上來說話。

林真給顧栓子慶祝也僅限於自己家裏,做了一頓好吃的,畢竟這才是童生試的上半場考試,還要去府城裏考下半場,太過張揚不是好事,連林大哥林二哥送東西來問起他也只說通過了,沒說顧栓子考了第一名。

鎮上的童生試在二月份,府城的童生試要四月份才開始,但鎮上離府城遠,得了成績後半個月,林真就開始張羅著去府城的事,又得知陳幸家裏實在湊不出去府城的銀子,幹脆把他也捎上了,還有不需要他照顧,自有奴仆照顧的王欽和黃玉文。

而顧栓子也是在幾年後才知道,自己這場童生試險而又險,縣衙裏的師爺和主簿各有各的心思,把他的題卷扔到了不通過的題卷堆裏,要不是他那日提前交題卷,縣太爺看過他的題卷,對他有點印象,最後審看的時候沒有看到他的題卷隨口問一句,他可能就要被卡死在師爺還有主簿的手中。

縣試都是縣太爺,師爺,主簿,縣丞監考,只要得手了一次,以後不過是照做罷了。

四月份,童生試開始,因著後面就是更為重要的鄉試,所以這次童生試相比起來有些黯淡,但身處其中的學子也覺得心驚肉跳。

半個月後府衙張榜公布此次童生試的結果,顧凜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第一名的位置。

府試已不是一個小鎮的考試,更有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各地學子。

上千人中的第一名,遠非縣試的第一名可比。

而黃玉文這次發揮得不算好,險而又險地吊上了尾巴,陳幸的名次則和他差不多,也是最後幾名裏的一個。

在縣試裏就險險過了的王欽這次運氣沒那麽好,找了十幾遍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沒有考上。

因著錄取秀才的府試去年才舉行過一次,下一次舉行是兩年後,陳幸回到鎮上繼續在徐夫子那裏念書,考上童生的黃玉文還有沒考上的王欽都被家裏差人送信來叫留在府城,黃家和王家已經給他們找好了夫子,勢必要在科舉上頭有點成績。

林真本來也打算帶著顧栓子回鎮上,但是比鎮上繁華許多的府城打消了他的想法,他幹脆把鎮上的鋪子以入股的形式交給林大哥和林二哥,並把麻辣燙酸梅湯涼面的方子交給他們,每季度交給他純利潤的三成就可以。

原本他有的是四成利,但是林小幺跟著他幹了這麽幾年,他便把其中一成給了林小幺,並且寫信叫林小幺來府城,跟著他一起做事。

又兩年,名不見經傳的顧凜異軍突起地拿下招錄秀才的府試第一名,成為該次府試的案首,然後人們順藤摸瓜地扒出他就是兩年前童生試的第一名。

成為秀才後,顧栓子的課業更重了,讀的書更多,用壞的筆搜出來都能嚇死人。

而他已投入三年後的鄉試準備中。

乾徽四十五年,春。

府城中最負盛名的淮山書院裏,學子們跟夫子行禮拜別,等夫子離開後收拾東西往外走。

淮山書院開辦了百年,教書的夫子最低也要是舉人,更有進士以及一位辭官歸鄉的三品大員,吸引了無數的學子來這裏求學。

遠道求學的學子大多都是租房住,家底豐厚的則買了院子,順道把自己的妻子奴仆帶來,照顧自己的衣食起居。

至於原本就在府城居住的更方便,下了學就能回家。

才入春,下了點雨仿佛回到冬天那會兒,大家身上的衣裳都還是冬天那會的,一身黑色長袍,裏頭是白色夾棉中衣,腰間系著同色腰帶。

這是淮山書院的統一衣袍,學子進書院必須著此長袍,否則不予進書院。

顧凜把書本都收到今年新做的書包裏,單肩背著往外走,他今年已十四歲,虛歲十五,身高在去年下半年猛地往上竄,幾乎與甲班裏的最高的學子差不多。

短時間內迅速增高的代價就是他過於瘦了一些,書院的黑色長袍穿在身上被風一吹,大袖兜風,仿佛要乘風而去。

下雨了店裏的客人走不了,林真便叫小二一桌添一疊瓜子和一壺茶,拿著筆算賬,突然看到在屋檐下收傘的顧凜,放下賬本走上前去:“怎麽淋濕了,不是帶著傘的嗎?”

林真身高早幾年就固定了,四舍五入才一米七,他望著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甚至還多出一那麽一丟丟的顧凜,覺得自己喂孩子簡直喂得太成功了,誰看得出來剛接手那會兒顧凜跟只小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