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甜蜜

接下來的一年, 溫瓷算是明白了方心慈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老爺子出手,對傅司白展開了全面的壓制,幾乎他的每一條路…通通都被堵死了。

甚至就連鬼火樂隊的商演, 都再也沒有主辦方願意承接,livehouse也對他們關上了大門。

傅司白的成績績點每年都能拿到各項獎學金, 但偏偏大三這一學年的獎學金,他落了空。

這背後, 自然也有傅老爺子的暗中使力。

正如方心慈所說的那樣, 爺爺不可能放過他, 他是他傾注了這麽多年心血培養出來的最完美的繼承人, 他不可能任由溫瓷將人拐走。

他會將他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 打壓他、磋磨他, 甚至…折辱他。

尤其到了大三下學期,周圍同學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 傅司白選修了雙專業,音樂系的同學要麽考編成為了音樂教師, 也有不少進了娛樂圈發展,而商學的同學們大多數都到了企業裏。

偏偏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敢招錄傅司白, 即便只是實習生。

傅司白在溫瓷面前依舊表現得雲淡風輕,沒有流露出任何負面的情緒。

因為瀾寧藝術團演出很多,溫瓷和他也不常見面。

但傅司白有一點特別好, 那就是他從不對溫瓷隱瞞。

不管是他在便利店做前台兼職、還是當外賣小哥、甚至在速食餐廳做過服務員…這些, 他都毫無保留地告訴溫瓷。

這些兼職, 其實以前溫瓷都做過, 她能做的事, 傅司白當然也可以做, 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會做的他就認真做,不會做的便虛心學習。

但即便是這樣一些簡單的兼職工作,傅司白也沒有辦法做的太長久,便利店和速食餐廳都曾經無理由地辭退了他。

只有外賣員的工作,老爺子似乎沒有太多的幹預。

大概他就是想讓自小錦衣玉食的傅司白、頂著烈日或酷寒、做最辛苦的工作,讓他嘗嘗真正的底層艱辛。

也讓他明白,如果他不妥協,大概這一輩子,就只能幹這樣辛苦的工作了。

傅司白不對溫瓷隱瞞這些,也從沒在她面前抱怨過辛苦,只要他還能咬牙撐下去,在她面前就能永遠展露笑顏。

黃昏時分,溫瓷從瀾寧藝術團大樓出來,接到傅司白的短信,說正好路過,順道將她一起捎回家。

溫瓷加快了步伐跑下大樓長階梯,七拐八繞地來到了一個巷子口,巷子口停著一輛摩托車,特別帥氣的小黃衣外賣員便倚在車邊。

即便是穿著外賣員的衣服,也掩不住傅司白挺拔頎長的身軀,夕陽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光。很明顯,他的皮膚也不復以前的冷白,現在更是麥黃色。

他身上的改變還不止如此,甚至眼神也更顯鋒芒。

這種鋒芒…來自於閱歷的提升和生活的磨煉。

溫瓷走到他身後,伸手捏了捏他帽子上的兩只可愛的充氣小耳朵。

“傅司白,這麽帥還這麽萌,太犯規了吧!”

傅司白摘下了有黃色小耳朵的安全帽,端端正正地給她戴上:“上車,哥帶你兜兜風。”

溫瓷卻拉著他道:“你下次別在這兒等我了,就在大門口等我唄,我不想繞這麽遠的路。”

“大小姐,穿過馬路走幾步就到了,50米不到算繞路?”

“你到門口接我又怎麽了嘛。”

傅司白拎了拎自己這身小黃衣:“你確定要讓我到大門口來接你。”

溫瓷知道傅司白是在顧慮她的面子。

所以下了班每次來接她,都會選在人少的僻靜巷子口,避免讓她的同伴們看到。

“這沒什麽啊,你都不介意讓我知道送外賣的事,幹嘛要介意讓我的同學們知道。”

“因為我們之間不需要隱瞞任何事,但周圍的環境卻不會順著我們倆的心態而全都展現善意,她們表面上不說什麽,私底下總會討論。”

“討論唄,有什麽關系,我不信人嫌狗憎的傅司白會介意這種事。”

“我介意。”

傅司白看著他,眼底是難得一見的認真,“我介意讓她們知道,也介意別人私下議論你。”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溫瓷忽然啞口,後悔不該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她拉了拉他的黃色袖子:“這麽帥的外賣員男朋友,是我賺到了好嗎。”

傅司白嘴角綻開了輕松的笑意:“上車,帶你去吃好吃的。”

溫瓷愉快地坐在他身後,抱住了他勁瘦的腰,將下頜抵在他的肩膀上:“吃什麽呀?”

“送外賣的時候看到一家烤兔店,訂單特別多,門前還有排隊,應該還不錯。”

“哈?”

“怎麽了。”

“怎麽可以吃兔兔!”

傅司白:“……”

“我不吃。”

“行,你看我吃。”

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烤兔店裏,溫瓷和傅司白坐在靠窗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