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元栩笑笑,繼續安靜用飯。

飯後,元栩又安裝了幾副桌椅,臨走時才與還在安裝桌椅的男子打了聲招呼,“兄台不走嗎?”

陳述白板著臉沒理,繼續悶聲幹活。

元栩沒了留下來的理由,跟殊麗打聲招呼就要離去。

外面已下起鵝毛大雪,殊麗拿來傘,叮囑他路上慢些。

看著他們細水流長般的溫馨互動,陳述白臉色更差,在殊麗再三詢問他何時換藥後,還是不予應答。

殊麗早沒了耐心,索性回到裏屋忙自己的事了。

老趙臨走時,又塞給他兩顆大補丸,“這東西管事,把我婆娘制得服服的,官人留著婚後用。”

礙於對方的熱情,陳述白沒有拒絕,裹著紙放進袖管裏,繼續安裝桌椅。

晚娘洗碗回來時,發現陳述白還在忙活,而非與元栩鬥氣,趕忙上前勸道:“陛下還有傷,別太勞累了。”

若病在她店裏,她可沒有好果子吃啊。

陳述白默聲,繼續忙活,直到把最後一副桌椅安裝好才起了身,輕車熟路地去往後堂凈手,之後來到裏屋前,叩響了門扉。

“咯吱。”

殊麗拉開門,沒說什麽,轉身往裏走。

陳述白走進去,反手掩好門,跟在殊麗身後,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兩道被燭火打出的影子前後相靠,如靜夜裏的兩只雨燕。

受不住他的黏糊勁兒,殊麗拿起布巾和藥膏,轉身道:“快上藥吧。”

陳述白二話沒說撥開系帶,當著女子的面褪了外衫、中衣。

殊麗別開眼,心道他怎麽連中衣都褪了,大冬天光著膀子做什麽……

帶著他坐到桌邊,殊麗麻利地為他換好藥,轉身收拾時幾不可察地舒口氣。

如今每每與他獨處一室,再沒了曾經在燕寢的淡定,尤其是對上他灼灼的視線時,甚至開始手足無措。

驀地,窗外響起煙火聲,漆黑的夜被簇簇火光點亮。

臨近除夕,富貴人家開始燃放煙火了。

為了掩飾獨處的尷尬,殊麗推開窗,仰頭盯著墨藍的天空,秋水剪瞳裏映出蘑菇般的璀璨銀花。

美得不切實際。

陳述白穿好外衫,盯著窗邊的女子,拿起自己的大氅走過去,輕輕搭在她肩頭,雙臂順勢環住她,左臉貼在她的右耳畔,呵氣成霧,“喜歡嗎?”

若是喜歡,再簡單不過,他能為她燃放更為絢麗的煙火。

殊麗掙了下,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可男人擁的很緊,不給她脫離的機會。

“麗麗,喜歡嗎?”

再次呵出霧氣,陳述白翻轉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不知是在問她喜歡煙火,還是喜歡他的擁抱。

殊麗擡手撐在他胸口,極力拉開距離,“你放開我。”

今日吃了不少“醋”,陳述白心裏不舒坦,借著瑰麗的煙火氛圍,得了寸、進了尺,隔著大氅,他勾住她的腰,呼氣噴薄在她的鼻翼,“元栩在時,為何不理我?”

殊麗不怕他不冷不熱,就怕他突然而至的柔情,一個面容絕冠的男子,深情款款望過來時,殺傷力可想而知,她甚至想要縫上他的嘴,叫他別再蠱惑人。

“我沒有不理你,是你多心了。”

疑心病和事實,陳述白還是分得清的,他攬住殊麗胯骨,將她抱坐在窗台上,一手撐在窗框上,一手環著她的腰,附身靠過去,“是你不理我。”

殊麗向後仰去,避無可避時,反問道:“我為何要理你?又為何要給你優待?”

他們是何種關系?憑什麽他上門,她就要笑臉相迎?

陳述白耷了耷眼皮,思考的時間有些久,之後拍拍她的後腰,示意她坐穩點,別掉下去。

殊麗不明所以,雙手抓住窗框,迷茫地盯著屋裏的男人。

月光跳動在他忽明忽暗的臉上,為他鍍了層柔靡,也為他鍍了層迷霧。

“你?”

沒等問出口,面前高大的男人忽然跪了下來。

殊麗怔忪不已,想要跳下窗台,根本無法相信,陳述白跪在了她的腳下。

可陳述白不給她跳下來的機會,單手抓住她一只腳踝,阻止了她的意圖,“別動,聽我講完。”

她一直在躲避他,即便同處一室,她也將自己掩護的很好,不給他心與心交流的機會。

那麽,也只有用這麽卑微的方式,換取一點點被正視的機會。

如果她願,他也不覺得虧,並甘之如飴。

“我沒執念過什麽,甚至連皇權都沒那麽熱衷,可我對你,執念過深,與命相連。從小到大,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人脈靠爭,人心靠謀,我謀慣了人心,百試不爽,因此在與你的相處中,有恃無恐,覺得你合該是我的掌中物,忽視了你的真實感受,以元佑的身份欺你,以陳述白的身份占你,還企圖得到你的真心,可月圓則虧,事與願違,在不知不覺中,無論是元佑還是陳述白,都失去了你。麗麗,時光無法重來,我無法去挽回曾經的過錯,但日子還在繼續,我會用余生彌補,只要你願意。皎月為證,對卿,絕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