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4頁)

龐家夫妻被囚於天牢,龐諾兒和其余庶女被扣在慈寧宮,大將軍府一日之間遭遇突變,令人唏噓,幸好太後護駕有功,才給龐家在天子那裏挽回了一點余地。

殊麗聽說刺殺一事後,感覺整個後宮都充斥著龐諾兒的哭聲,可沒有人會同情她。

木桃纏著布條站在月門前,轉眸看向一側的殊麗,“姑姑,你覺得龐六郎是被人教唆的嗎?”

不知怎地,殊麗眼前總是閃過那個神秘莫測的畫師,可沒有證據,畫師又替她解過圍,實不該憑空揣測。

是以,當晚守夜時,殊麗攔下了向天子回報審訊結果的大理寺官員,向他詢問了大將軍中是否有一位身份為畫師的盲人。

大理寺官員茫然地搖搖頭,“府中沒有這個人。”

殊麗詫異,“您是不是沒記住?”

畢竟,在大將軍府打雜的仆人極多,身份各異。

大理寺官員斬釘截鐵,“仆人的身份,我們都過了一遍,的確沒有你說的人。”

深夜,陳述白研究完大將軍府的人員名單,劃了幾個入府不到一年的仆人,讓馮連寬送回大理寺,“對這些人嚴加審訊,探查清他們的身世經歷。”

馮連寬躬身退下,殊麗拿過一件氅衣披在陳述白肩頭,“陛下保重龍體。”

從回到寢殿,陳述白就一直沉著眉,面上沒有和悅,他系好氅衣起身道:“跟朕去一趟慈寧宮。”

月明星稀,殊麗提著宮燈走在陳述白斜前方,單薄的背脊被夜風吹得微微發抖。

驀地,肩頭一重,她扭頭看去,拿給天子的那件大氅已然披在了自己肩頭,氅衣太長,拖在地上,“陛下?”

隨行宮人眾多,穿得都很單薄,唯獨自己被另眼相待,總歸有些別扭。

陳述白沒有多言,負手走在最前頭。

太後還在昏睡,由三名禦醫守在外殿,見天子前來,趕忙上前行禮。

陳述白問了太後的傷勢,心下稍安,帶著殊麗走進內殿。

殊麗並不想有什麽特殊性,更不想成為太後的眼中釘,如今太後護駕有功,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必然飆升,她可不想與太後有正面的沖撞。

陳述白坐在床前,默默陪了太後一會兒,聽太後嘴裏咕噥著什麽,附身傾聽,眉眼稍動。

她在喚他的乳名。

回宮的路上,陳述白更為沉默,宮人都以為天子是被太後感動的,從而產生了內疚,只有殊麗看出了端倪,天子是個極為冷靜的人,清楚太後那幾句呢噥是在清醒時講出來的,為的就是加固一下母子情。

誰會沒有私心呢?何況是一向心思縝密的太後。

不過,陳述白還是當場宣了旨,讓齊王回到曾經的封地。

回到寢殿,陳述白得到刑部尚書的稟告,說上次意欲攔殺元佑的那夥人裏有人招供了,竟也是陳斯年的手筆,還說,陳斯年來過皇城。

“讓他描繪出陳斯年的長相,再由畫師繪成畫像。”

“回陛下,他說他們一夥人都是陳斯年手底下張胖子的下屬,根本沒見過陳斯年本人,更不知他的相貌和行蹤……”

陳述白哂笑不止,下令禁軍挨家挨戶地搜查可疑者,之後揮退所有人,獨留下殊麗。

“跟來。”

放下一句話,他大步走進浴房,想要冷靜冷靜。

殊麗緊跟過去,在水汽中,瞧見男子摘下玉冠,穿著中褲沒入浴湯中。

殊麗雙手呈碗裝,接過價值連城的玉冠,瞥了一眼合眼的男子,心不由漏了一拍,平心而論,這樣坐在水中的男子,皎如玉樹、郎艷獨絕,一點兒不遜色於美人,甚至比美人還要惑人。

天子容貌冠絕無雙,並不是一句奉承。

“在看什麽?”

雖閉著眼睛,但他似讀取了殊麗的內心,淡淡開口。

殊麗拿起玉舀,舀了一捧水淋在他的肩頭,回避了剛剛的問題。她自知身份低微,即便與天子有了肌膚之親,也不敢隨意覷視,這是她要守的本分。天子高高在上,不是她這種凡夫俗子可以納於心底的,連一絲慕戀都是妄想,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封鎖了心房,不允許自己越矩。

再者,她也不過是對“美人”的另一種欣賞,並沒有愛慕之心。

想到此,眸中起出惆雲,濃濃籠瞳,化為秋水,盈盈淺淺。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陳述白睜開眼,道:“進來。”

殊麗頭皮一麻,壓根不想與他溫存,只想回去睡大覺,“夜深了,陛下明日還要早朝......”

“進來。”

知道他心情不好,殊麗連撒嬌都不敢用,朝著他的後腦勺抿了抿唇,就那麽和衣跨了進去,坐在了他身側。

溫燙的池水包浸衣裙,鼓囊囊地漂浮起來,殊麗壓了幾次,也沒能將裙擺壓入水裏,這面料防水不成?

看她自顧自與池水較勁,陳述白愈發不悅,忽然轉身面向她,扣住了她亂動的兩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