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我以為有。”

元佑松開她的腰,撩袍坐在脊梁上,看著她隨風輕曳的衣裙,拍拍身側,“坐吧。”

這個舉動像極了萬壽節那晚,天子對她的召喚。殊麗恍惚一下,慢吞吞走過去,並膝坐下,離他足有一尺遠。

元佑長臂一撈,將人撈到身側,緊緊礙著,眸光復又炙熱。

殊麗不適應,挪臀往一側躲,又被拽了回來。

“躲什麽,很怕我?”

“不是......”殊麗咽下嗓子,慢慢放松了僵硬的背脊,軟乎乎地依偎在他臂彎。

莫名的親昵令殊麗腦袋暈乎,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覺得絲絲甘甜蕩開在心田,長出一顆顆樹苗。

元佑看著懷裏女子露出的怯羞,眼中復雜,原來她真正害羞起來是這個模樣,與禦前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同。

難怪之前覺得她沒有心,笑靨假,是因為迎合的人不同吧。

大手掐住她的下巴向上擡起,淺棕瞳眸迸發出殊麗看不懂的異樣,叫人心顫又心驚。

殊麗自知不該離他這麽近,也不該任由他靠近,可推他的力道像是被慢慢抽離,除了依順再無反抗的能力。

“元佑,”她懵懂開口,聲音是飄的,“我們不該這樣。”

“這樣是哪樣?”元佑按了按她的腰線,如願感受到她的顫栗,薄唇溢出一聲謾笑,又按了按她的後背,將她徹底攬在懷裏。

星辰浩渺,璀璨萬頃,照在兩人的周身,如鍍了一層迷離的光,愈發誘他們深陷。

元佑擡手,按住了她的下唇,輕輕剮蹭起來。女子的唇嬌嫩,來回剮蹭幾下就變得紅艷欲滴,比禦膳房的糯米丸子還要軟糯勁彈。

“咬住。”

帶著老繭的拇指深入她口中,循循善誘地下了命令。

殊麗呼吸一滯,望著皎月下的清貴男子,不受控制地喘了起來,漸漸淪為傀儡,聽話地咬住了那根手指。

元佑笑,心悅於她的乖順,“嘬嘬。”

殊麗臉薄,不想再如他的願,欲要張開嘴躲避他的侵勢,可面前的男人多無禮啊,哪會如她的願。

他又探進她口中,翻絞她的舌,在聽得一聲聲細喘後,收回手,將濕了的指尖含入自己口中。

殊麗心跳猛地加劇,被他放浪的舉動擾亂了思緒,不顧跌落屋頂的危險,逃離了他的氣息範圍。

見著女子爬下木梯,元佑垂下手,感受到更為劇烈的心跳,一下下毫無規律,強勁有力。

次日天未亮,窗前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殊麗穿戴好推開窗,被耀目的璀陽晃了眼睛。

天徹底晴了,只是王府外的地面還坑坑窪窪的,有不少交縱的車轍,延伸至各個方向。

車隊啟程,宣王站在朱漆大門前,朝欽差們揮手道別,“等天氣涼些,本王也要赴京面聖了,到時候再與諸位大人聚首。”

眾人拜別宣王,依舊只有元佑站在馬車前,不卑不亢地與之對視。

宣王歪頭笑笑,眼裏有算計、有討好,還有一絲自己未察覺的畏懼。這麽一個喜怒無常、深不可測的近臣,不知會讓多少權貴忌憚懼怕。

元佑頷首,拉起殊麗坐上馬車,朝榆林鎮駛去。

榆林鎮的一角巷子中,三歲的林斐正拿著竹風車來回地跑,嘴裏發出咯咯的笑,笑聲童稚無邪,沒有染上身邊人刀口舔血的戾氣和市儈。

一個姓張的胖子氣喘籲籲地攆上他,“小公子別亂跑,卑職又要被主子責罵了!”

林斐笑嘻嘻地背過手,藏起了自己的風車,“張叔叔,舅舅什麽時候回來?”

“這才剛出去,怎麽也得午時吧。”張胖子抱起小童,帶他去街市上閑逛。

林斐左右瞧著,沒有找到自己的舅舅,“舅舅不在這條街擺攤嗎?”

可舅舅跟他說,每天都是以作畫謀生的呀。

張胖子忍不住嘆口氣,還是小孩子好騙,“主子去客人家裏作畫了。”

林斐“哦”一聲,趴在張胖子肩頭,吹了吹手裏的風車,黑漆漆的眼睛清澈明亮,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

從街上轉了一圈,一大一小回到臨時租用的小宅中,甫一進門,就瞧見一個湖藍色衣衫的俊雅郎君坐在井邊喂鴿子。

林斐舉著兩個煎餅跑過去,“舅舅!”

男子彎腰抱起他,沁著春風的疏朗氣息源源不斷匯入孩童的鼻端,“跟張叔叔去了哪裏?”

林斐開始掰手指頭數起今日做的事,說完,還跑回屋,又仰著笑臉跑回來,手裏抓著一幅畫。

是他自己畫的,線條歪歪扭扭,卻能看出畫得是個女子,“舅舅快看美人姐姐。”

因男子愛作畫,身邊的小童也學會了作畫,只是下筆實在青澀,根本看不出是個美人。

不過,男子還是記起了那日清早的皇家囿園,一襲宮裝的年輕女子牽著阿斐走過來,姿態輕盈,肌膚透白,確實是世間難見的美人。